他动作极轻地去摸余娇的肚子,“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没有。”余娇看了一眼他尚未纾解的地方,无奈笑道,“你难不难受?”
“不用管。”余启蛰淡淡道,他找到外袍披在身上下了榻,朝外头要了水,打湿了帕子给余娇擦拭身体,“往后我早些回家陪你,明日我给爹娘写信,让他们来京城。”头一次有孩子,他生怕自己有想不到的地方,让爹娘过来在一旁提点照顾得能更妥当一些。
余娇笑着说好,她也有些想余家二老了,公主府建得极好,但余启蛰上朝后,家里便会变得很冷清,所以她才会经常出门义诊。
余启蛰帮余娇将身上擦拭干净,又去洗了个冷水澡才上床,珍而重之的将余娇揽进怀里,哄着她睡去。
余娇有喜的消息一传开,先是宫里流水一般的赏赐,皇上亲自来府上探望,接着便是公主府络绎不绝的热闹,刘夫人不好亲自搬到公主府照顾余娇,索性让刘瑶珍和刘瑶玉来公主府小住,暂时陪着余娇,毕竟刘瑶珍生过元宝,算是过来人,是有经验在身的。
半个月后,余梦山夫妇俩从青州过来了,一同过来的还有余茯苓和她那一双儿女,原本清冷的公主府一下充满了人气,余娇被看顾得很仔细,医馆那边有余梦山看顾着,余娇每日只抽出一个时辰在馆中坐诊,更多时候是在家中歇着。
余启蛰说到做到,每日下值的时辰越来越早,内阁便是有忙不完的公务,他也会带回家中处理,大概为了让他多陪陪余娇,刘子期也很少再留他在宫中议事。
临近新年,余娇的身子便愈发重了,余启蛰休沐在家外头的应酬一应拒绝,只专心陪着余娇,他会帮余娇洗头剪指甲,水肿腰疼时帮余娇擦身按摩,半夜扶着余娇翻身如厕,府中一应大小事务,都无需余娇过问,就连除夕宫中的宫宴也帮余娇推了。
预产期是在正月里,宫里早早就派了太医和稳婆过来,一直在府上住着。
正月十五上元节,街上熙熙攘攘,放着炮仗爆竹,各色店铺门外都挂满了红灯笼,热闹非凡。
公主府的气氛却异常紧张,一大早余娇便开始发动见红,宫里的稳婆便烧好热水进了厢房,但整整一个白日都没能生下来,余启蛰不顾规矩进了厢房陪产,始终陪在余娇左右,确保余娇只要清醒着便能够一眼看到他就在身边。
宫里一连派人过来问询了好几次,可见刘子期也很是着急担心。
好在到了亥时初,宫口终于开了大十指,稳婆喜出望外,顺利接生出婴儿,嘹亮的啼哭声传出的时候,屋外人都松了一口气。
房间内余启蛰的脸色却十分不好,在稳婆说出“公主腹中还有一个孩子”这句话后,余启蛰周身的气势便变得格外冷凝,他紧紧握着余娇的手,看着她明显已经脱力的样子,眸中满是心疼,将人参塞进余娇的口中,他低头一遍遍亲吻着余娇的额心,声音几乎哽咽:“再忍一忍,以后我们再也不生了……”
余娇实在太累了,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不清,额心落下的几滴微凉泪水将她唤醒过来,或许是人参起了作用,又或是挚爱之人给了她力量。
第二个孩子接生得很快也很顺利,稳婆抱着孩子去擦洗,余启蛰只专心照顾余娇,给她喂了半碗红糖水,将她身上擦拭干爽,等余娇的面色缓和过来,才想起过问两个孩子。
好在稳婆是宫里的,很会照顾新生儿,等到余阁老问起,忙将孩子抱了过去,笑盈盈地道喜:“恭贺阁老,恭贺公主,珠麟双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