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朗默默地拿起了保温杯。
反正这玩意儿上三常家里都藏着不少,大哥不说二哥,趁着有毛熊替他们吸引注意力,他还是多喝点枸杞水养养生吧。
“我收回之前的话,”谷梁幽在意识内阴恻恻地对主人格说道,“这群堕落法师的胆子远比我想象的要大。”
谷梁一的脸色也很冷,他踌躇再三,余yan数还是向宗秦远提出了一个建议:“宗校长,为了以防万一,我想把城里剩下的堕落法师都刻上死囚奴的烙印。”
就算他心软,那也不是对于一群按照法律足够死刑八百遍的败类人渣,谷梁一冷冷地想,这些混蛋干的事情都足够他们死上八百回了。
宗秦远一愣。
大概是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联络器内的金萱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立马兴奋道:“对啊,这办法好!宗校长,需要我带人把他们逮起来吗?”
“不行,”易言却突然出声道,“我们对诅咒这一块还不太了解,万一出现反诅咒伤害到施咒者的情况怎么办?”
宗秦远思考片刻,也点点头同意了他的想法:
“对,涉及到谷梁同学的安全,这块还是要慎重一些。虽然麻烦了点,不过既然城内的监控都已经装上了,最刺头的几个也都没了,接下来那帮堕落法师应该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等离开了联络部,谷梁一沉默地走在校园里,忽然停下脚步,转头问跟在他后面的易言:“你刚才不同意我的建议,真的只是因为那个原因吗?”
易言猛地停下脚步,双眸微微睁大地看着他。
显然,他也没想到谷梁一会突然对他说话,毕竟他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私底下交流过了。
自那天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变得非常微妙。
除了需要合作的时候会公事公办地说上几句话,其他几乎没有任何私底下的沟通,甚至变得比前段时间谷梁幽刚刚苏醒时还要疏远。
易言也没有再冲动地拦住他,说些什么“不要躲着我”的话,青年只是遵循着指挥部的决定,在没有训练的时候就默默跟在他身后贴身保护。
虽然自从幽带着魔神力量一同苏醒后,谷梁一也不再需要易言的保护了,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两个人格都没有对此表现出太过激烈的抗拒,也没有向指挥部打申请,反正就这样按部就班地继续着生活,权当白天多了个小尾巴。
“我……”
猝不及防之下,易言张了张嘴,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向面前的人吐露出心声。
难道要他告诉谷梁,除了担心对方的安危之外,还有自己内心偏执的独占欲作祟,所以哪怕只是一个不祥的诅咒烙印,他也完全不想和其他人分享?
带着凉意的风吹拂过校园,道路上,行道树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响声。
戴着黑框眼镜的青年站在不远处,安静地看着他。
“我已经关掉了直播,”他抿了抿唇,忽然移开视线,声音淡淡地说道,“如果想说什么的话,你大可以直说。”
易言攥紧了五指,他望着谷梁脸上的神色,忽然有些分辨不清正在对自己说话的究竟是哪个人格了。
每次谷梁人格转换的时候,易言都能很清晰地辨别出他们之间的区别。
可在这一刻,他仿佛又看到了当初那个在地下室内鼓起勇气挡住监控,一边害怕到抹眼泪一边蹲下身给自己松绑的少年。
这段时间易言一直在思考,思考自己到底对谷梁是什么样的感情,又是什么时候对他产生和旁人不一样的感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