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九。”
……
他一边涂,一边还要心满意足地数出来。
眼看着就要落下最后一笔时,白眠雪蘸满了殷红的涂料,正要完美地落下去,突然感觉手心里那支长长的笔杆被人握住了。
他懵懵地抽了一下,笔杆却纹丝不动。
白眠雪睁大眼睛,顺着那支笔杆仰头往上看去,只见白起州恰好也正低头盯着他。
两人的视线对上的一瞬,白起州轻启薄唇,刚要说些什么,下一瞬,白眠雪抢先开了口,像是一只被人从爪子下面扒拉走食物的炸毛猫猫:
“你快松开,先让我把最后一笔涂完!”
“我偏不!”
白起州偏头看了一眼桌案上的画儿,挑了挑眉,“九九消寒图?我十岁就不玩儿这个了。”
“你!”
白眠雪被他气的结结巴巴,“你,你爱……爱玩不玩!”
他红着脸,声音从小变大,“我就喜欢这个,怎么了?”
“幼稚。”
白起州慢慢道,白眠雪离他近了些,突然从他衣袖上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梨花白的气息。
“你喝醉了呀。”
白眠雪仰头看着他,趁机从他手里抢过笔,“喝醉了就赶紧回你自己宫里去。”
他小心翼翼地趴上桌案,“最后一笔啦,别打扰我!”
白起州不语。
白眠雪重新给笔尖蘸上朱砂,眼看就要落下时,突然,一只手突然从身后握住了他提笔的手,白眠雪的手指下意识地挣动了动,白起州却仍然捉着。
两只手交叠在一起,一道给最后一瓣梅花涂上了颜色。
白眠雪看着眼前雪白的宣纸,慢慢放下笔,纸上梅花嫣红,似极了口脂,又仿佛旧时明艳美人。
白起州的掌心里有握弓的薄茧,他要贴近时才能感觉到。
“我没醉。”
白起州突然松开手,眉眼间似乎略带了点笑,锋利俊挺的眉目也比往日更柔和了些。
“信不信,我真的没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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