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白起州问他饮料是什么,白眠雪就轻轻晃着脑袋,顶着一张绯红漂亮的小脸,小声自己和自己说起了话儿。
白起州皱了皱眉,凑近去听,他却反手一把攥紧白起州的袖子,声音拖得长长的——
“二皇兄,你有没有感觉到。”
“什么?”
“房顶在晃!”
白起州看着那张神情格外严肃,偏偏五官生得漂亮软糯的小脸,终于头疼地意识到,这小东西好像真的一口就醉了。
照顾一个小醉鬼简单又不简单。
白起州把他拉过来靠在自己身边,以免“被房顶晃下去”,然后拎起一坛酒,痛饮了一会儿,状似随意地缓缓问,
“你说,我母妃是个什么样的人?”
“尹贵妃……”白眠雪醉得晕晕乎乎,脸上颜色胜过蘸了朱砂的梅花,早就想不起来这个妃那个妃,半天憋出一句,“好看!”
“我是说别的。”
白起州被他噎了一下,“比如,性情……”
“有话要一次说完,不准吞吞吐吐的。”
喝醉了的白眠雪似乎格外胆大。
白起州敛着眉,唇角却扬了起来,“比如,她要求我,要求我手中的剑……”他伸手似乎在小醉鬼的心口处比划一下,“永远对准所有挡路的人。”
白眠雪睁大眼睛,他已经醉得晕晕乎乎,看来看去眼前人好像只张嘴,不出声。
他恍惚看见了一根胡乱比划的手指,像根木头一样在他胸口胡乱戳来戳去。他咬着唇,迷迷糊糊就握住了那根烦人的手指。
“会伤心的。”
他听见自己模模糊糊地说。
满天月明星稀,白眠雪的脑子已经被梨花白夺了神智,嘴里说了什么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全靠自由发挥。
……
白起州终于喝完了最后一坛酒,把空空如也的坛子摔了下去,碎瓷声在寂静的夜色里听来格外清脆,他的声音低沉如醇酒,
“母妃要求我做到的,和我能做到的,永远是南辕北辙。”
他抱着白眠雪飞身下了屋檐,稳稳地落在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