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命人查过了,唯有南地一个?名唤月宗的?小帮派,帮中众人行事手段诡秘,其帮主与太后母家皆是同乡,同出一源。教中人人皆佩此玉牌。必要时可以互相确认身?份。这?人是杀手无疑。”
“只靠这?个?,恐怕还不能让她认罪。我们还是需要活人作证。”
谢枕溪收起玉佩,神色平静,极冷地弯了弯唇,“不知?为?何?,她最近极其不安分?,如今我们不要因此打草惊蛇,想来她很快就?会继续露出马脚。”
白眠雪点点头,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拿过那本方才就?让他?头大的?奏折,苦恼道,
“啊,莫说那么远的?事儿了,就?眼前这?个?,该怎么办啊?”
谢枕溪看着他?,却不接奏折,也不好奇是什么事,只是将奏折按在手下?,反问他?,“陛下?自己怎么想?”
“我……”
白眠雪怔了一瞬,才缓缓道,“若是秉公办理,这?人在京中横行霸道,强抢民女,引得民怨沸腾,依着大衍律法,需得问斩。”
“但论情理,他?爹是裴尚书,连父皇在时都曾夸过是极可用的?忠臣,如今我斩了他?的?独子,他?只怕心灰意冷,哪里还肯为?国分?忧……之所以这?个?案子京兆尹不敢擅自决断,奏到我跟前,就?是因为?这?个?。”
“原来如此。那陛下?是要放他?一马?”
白眠雪抿了抿唇,摇了摇头。
又皱眉,漂亮的?眉眼仿佛吞了一口苦瓜,攥在一起,“若是你,会怎么办?”
他?一边说着,一边小声叹了一口气,
“若是先?前,我一定有一万个?法子的?。但轮到自己坐在这?个?位子上来做决定,又总是担心自己随手一判,会带来很不好的?影响,甚至影响到百姓。”
他?托着腮,神色很纠结。
谢枕溪微叹一口气,抬指轻轻抚平小皇帝紧蹙的?眉心,一字一句,语重心长,似宽慰,似训诫,
“臣扶持陛下?做天?下?九五之尊,不是为?了让你整日为?这?些事愁眉苦脸的?。”
“人胜法,则法为?虚器。凡大衍各个?县衙,府道牢中关押的?人犯,十有八九都有各自的?苦衷,仿佛个?个?犯错都在情理之中,陛下?虽然心系百姓,只是法不容情,难道陛下?要一一忧虑过去吗?”
“可是……”
“臣只希望陛下?做个?盛德君主。”
谢枕溪强硬地打断他?,
“而不是事事都瞻前顾后。”
“若想法度严明,必然会有一些令旁人不舒服的?时候。但若能坚持下?去,才能显出其作用来。不用总是担心自己错了,百姓是能感受得到的?。”
他?玄色的?衣袖垂下?来,随着抬手的?动作微微晃了晃。
白眠雪出神般盯着那衣袖上的?云纹看了半日,眉眼终于舒展了许多,“这?样,我明白了。”
“你知?道的?,我幼时没有太傅教导……”
谢枕溪弯了弯唇,放轻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