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这几人虽然各有所长,倒也不至于说是万里挑一的地步,毕竟今日上山的所有新兵,都是凉州卫出类拔萃的人才。可怪就怪在,江蛟几人,一交手便占了上风。
一来是他们上来的时间长,早就在此休息吃过东西,养精蓄锐了许久,而另一支新兵刚刚经过跋涉,都没来得及坐下喝口水就陷入混战,自然处于被动。二来么,就是他们这布置的位置,很有些门道。
江蛟和石头分在左右两侧,使得从头到尾这几人都被围在中间。黄雄的大刀虎虎生威,倒和王霸的巨斧配合的天衣无缝,两长两短,攻守兼备,竟然让这只新兵找不出对方的一点错处,反而被频频压于下风。
江蛟一枪挑开对方的剑,将对方的兵器都给打落,有一个新兵就道:“不行,抢不到旗,咱们还是快撤吧!”
“怎么撤?”
为首的新兵没好气的道:“你给我找个空隙出来试试!”
他好几次都想突围了,愣是找不到一个缺口。倒是如此消耗下去,他们自己人先撑不住了。
“不对啊,”一名新兵避开黄雄的大刀,转头问:“他们怎么只有四个人,还有一个人呢?”
对啊,打了半天,不过是五对四,还少一人,但因他们被压制的太狠,竟也没注意到,这会儿经人提醒,立刻明白过来。新兵头领就道:“有诈!注意保护旗帜!”
话音刚落,就听得王霸大吼一声:“禾晏,你看戏呢!还不出来!”
但见那枝繁叶茂的樟树里响起一个少年轻快的声音:“来了!”
密林里陡然现出一个赤色身影,少年言笑晏晏,如燕子掠过,姿态轻盈,看在对方眼中却如临大敌,最边上的一个男子还没来得及将包袱藏起来,猛然间一条长影朝自己面门扑来,他下了一跳,下意识的松开手,长影如蛇,蜿蜒灵活,卷着包袱远去,少年收回九节鞭,坐于树上,笑盈盈的将手一抖,包袱皮飘落,她手里拿着一只旗帜,笑道:“多谢!”
一扭头便消失在丛林里,留下一声:“东西到手,撤喽!”
剩下的江蛟几人如收到命令一般,方才还激战正酣,如今全然不恋战,收起长枪就跑,这几人本就被爬山累得半死,一番激战后又精疲力竭,哪里赶得上,不过追了几百步便不得力,眼睁睁的看着那群人跑远了,再也没了身影。
“这是什么土匪……”有人累瘫在地,咬牙切齿的大骂:“真是无法无天!”
“没办法,贼不走空嘛。”
另一头,禾晏正让江蛟把手中的红旗收起来,打了个响指道:“走。”
“去哪儿?”
王霸问。
“打劫下一家。”
……
鸽子在窗户上来回踱着步,有人掌心里洒了些米粒,鸽子便落到他掌心,乖乖任由人从腿上取下铜管来。
肖珏看完纸条,递给沈瀚,摇头一笑。
纸条上字倒是很简单,就只说了一件事,禾晏在山上四处设下埋伏,干起打劫的营生,抢了好几支新兵队伍的旗帜。
争旗争旗,重在一个“争”字,但争得这样偷偷摸摸,又光明正大的,实在是绝无仅有。他们从头开始就只想着旗子,全然不想和别的新兵发生争执,便是后来设下埋伏,也是以旗帜为重。没有旗帜的,抢都不抢,任由旁人走过。有旗帜的,就趁火打劫,劫完就跑。
到头来,损耗最小,得旗最多。
“他还挺会讨巧的。”
半晌,沈瀚才憋出这句话。
“不仅会讨巧,也会用兵。”
肖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