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罢,陆瞳将空竹筒放在一边,银筝进了小院拿着陆瞳的医箱出来。
医馆里其他人见怪不怪,杜长卿冲她们二人摆了摆手:"早去早回啊。"
银筝无言:"知道了。"
今日是该给范夫人施诊的日子。
陆瞳与范夫人约好,每隔七日登门,为范夫人施针一次。今日是第三次。
出了门,待陆瞳和银筝二人到了范府,范夫人赵氏刚刚午憩醒来。
见到陆瞳,赵氏招了招手,示意陆瞳进来施针。
陆瞳依照往常一般,从医箱中取出金针,为赵氏渡穴。
丫鬟翠儿在身后打着扇,赵氏微阖双目,懒洋洋地问陆瞳:"陆大夫,这针还要再渡多少日子"
陆瞳将一根金针刺入,道:"夫人如今已有所清减,正至关键时分,若此时停针,一段时日后会效用全无,为多巩固,还是再针渡两月为好。"
"还要两月"
"之后针渡间隔十日一次,两月共六次,夫人以为如何"
赵氏叹了口气:"好吧。"
陆瞳便不说话了,用心为赵氏渡针起来。
赵氏抬起眼皮子看了忙碌的陆瞳一眼,复又放下,嘴角溢出一丝满意的笑。
她对陆瞳很满意。
准确说来,是赵氏对陆瞳金针渡穴的本事很满意。这些日子,也不知是"纤纤"还是陆瞳隔几日上门来为她渡穴起了效用,赵氏的腰果然瘦了一圈,往日衣裙都宽松了些许。
这简直让赵氏欣喜若狂。
她原先尚对陆瞳所言半信半疑,如今亲眼目睹成效,总算放下心来。
消瘦了些后,赵氏就让下人去盛京的轻衣阁做了好几身月光纱的衣裙。她清减后,淡下妆容,薄纱裙衫清雅仙气,是与往日娇艳截然不同的淡雅,倒叫范正廉新鲜了好一段日子,夫妻恩爱更胜往昔。再过不了多久,或许真能成为掌上起舞的那位绝色,无愧"飞燕"之名。
再说陆瞳,赵氏注意到,陆瞳每次登门,都是在午后,未至傍晚就离开,恰好避开了范正廉下差的日子。加之陆瞳又寡言,进了府从不多问,瞧着也是本分规矩。
这令赵氏很满意,识趣的人总是让人放心的。否则这么一个年轻医女在府中,她还真怕范正廉哪一日起了色心。
这医女暂且没瞧出不安分的心思,赵氏也就不如先前待她那般刻薄了。
约莫过了一个半时辰,陆瞳为赵氏施完针,赵氏叫丫鬟翠儿领她去隔壁间喝杯茶。
翠儿送来茶和诊金,赵氏并不是个大方的人,诊金给的很少,至于送的药茶,全当没那回事,陆瞳也没主动提起。
陆瞳喝茶的时候,银筝就把一个小罐子塞到翠儿手中,笑道:"翠儿姑娘,这是陆大夫自己做的头油,里头放了药材,抹久了,头发会越来越亮呢。"
翠儿推辞:"怎么还能拿陆大夫的东西……"
"不值多少钱,"银筝笑言,"本想送夫人几罐,陆大夫想着夫人素日所用膏脂昂贵,怕是瞧不上咱们的,翠儿姑娘可别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