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未来的岳丈在替左殊同感谢自己,司照面色微微一僵,动唇道:“扶微的兄长也是我的兄长,柳大人,不必言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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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伤本不重,大夫赶来后,从拔刀、缝针到包扎也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
只因失血过多,左殊同尚未醒转,大夫开过药后嘱咐数日之内不宜妄动。
柳常安同言知行道:“左少卿是在我府上受伤,老夫有照料之责,不如就让他暂住我府上。”
言知行既知左殊同视柳家为半个亲人,自然没有异议,道:“今日事关神灯,还需柳小姐告知始末。”
柳扶微不能说自己如何出宫,只能含糊其辞:“我今日出宫本是要回家看看我爹,怎料一入门,便见处处鲜血淋漓……”
她将经过如实道出,只避开自己拿脉望反制令焰的细节,“之后,那令焰又幻化做左钰,之后忽然熄灭,我当时神魂不清,这才……”
卓然终于懂了:“所以少卿出现时,才将他当作假的对不对?”
她颔首。
言知行大致理过详情,待做过笔录,正要全府仔细勘察,余光瞥到门外的司照,故意对柳扶微道:“之前柳小姐因被令焰纠缠,少卿一直在查此案。否则也不会第一时间得知柳府有难就及时赶赴,万幸今日,他将这最后一缕神灯灭了,彻底解了柳小姐的后顾之忧,只是他耗神颇具、失血过多,还需柳府多多费心。”
柳常安连连道谢。
卫岭嗅到了他这话里的弦外之音,忍不住道:“我们殿下才是从宫中赶……”
司照微一抬袖,示意卫岭不必多言。他已连续两日不眠不休,加之方才强行阖剑,若不尽早回去疗伤调息,恐生大患。遂道:“左少卿既无大碍,我也该回宫。”
话至于此,目光投向柳扶微,未尽之意是在问:你要跟我走,还是留下。
柳常安捕捉到了这道视线,眉头略略一蹙。
当日女儿被太孙殿下硬抢入宫,他心中多少
不满,今日难得回家,做父亲的自有许多话要同她交待,他道:“妖祟得除自是好事。只是戈将军千金伤情未明,小女也是惊魂未定,身上也有伤,还望殿下首肯,让她就在家中留宿。”()
司照眼底含着凛冽寒意,话音仍是温和的:≈ldo;那要看柳小姐的意思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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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扶微当然也想留下,又不好当众驳殿下的意,道:“爹,我单独同殿下说几句。”
窗外,夜风轻拂细雨,修竹随风摇曳。
柳扶微简单包扎过手指后便赶了来,方才到处都是人,她终于找到机会和司照独处,一到客厢前,问卫岭:“殿下在里边吧?”
卫岭对着这位柳小姐总有一种十分憋屈的气劲,每每想到她是殿下第三局赌局的关键方才忍耐,此刻实在有些忍无可忍:“柳小姐,你怎么可以一声招呼也不打就出宫呢?你知不知道殿下知道你出事,差点吓坏……”
“卫岭,去备马车。”司照平淡的嗓音自屋内传出。
卫岭迟疑一瞬,叹气离开。
屋内只点着一盏油灯。
门半开半掩,隔着门槛,柳扶微看他坐于桌前,湿衣未褪,“殿下,你要不要先换身衣裳,这样会着凉的……”
她迈入屋中,将桌上干衣拿起,递过去,司照道:“我可以回宫再换。”
他一贯清雅的声音,此时都变得有些沙哑,面容倦意难掩。
柳扶微心里打鼓,先主动承认错误:“殿下,今日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在宫里闷得狠,才背着你出宫,但我今日……确实是教中有事,非我不可。我本是想着,只去半日速速救回,谁知令焰会到我家设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