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眼眸湿漉漉的,因含着怒气,发誓的语调还带着两分凶狠狠的意味。
而男人宽肩长颈,手心趋凉,脸逼近:“心上人?你还有哪个心上人?”
见他没有听懂,她没好气道:“除了眼前这个,还有哪个?”
原本深沉地眼眸微微一滞,呼吸也静止了一刻。
他才反应过来她的誓言:就算一辈子被心上人误解,他日婚后也被日日欺负……
她微微低头,哼了一声:“什么天下第一聪明人,我看,这世上没有比你更笨的人了。反正我这誓一发,不论殿下你信不信我,我都只能嫁给你啦。”
他喉咙轻轻地动了一下,“……哪有你这样发誓的?”
“我可是将自己的后路都堵死了……”她竟理直气壮,“这世上,再没有比这更有诚意的誓言了吧。”
风一直在吹,屋中灯盏在摇曳。
她见他僵着身子,猜想他是不是有点内疚,又觉得这双手被缚的姿势怪难为情,索性拿纤细的指尖指甲狠狠抠他的掌心,“放手啊。”
掌心被挠得一痒,他的手反而加重了力,她惊得抬头,忽然对上了他的眼。
说不清那是什么,只是这么对上一眼,莫名觉得一一股熏灼的气场包裹过来。
既非温雅,也不算凶悍,甚至看上去也出奇地平静,但却让人想到了深夜的幽林。
也许藏有猛禽,又或者没有,可是根本不敢试探。
她心头不由一凛,于是在这场对视中,败下阵来。
虽别开眼,当然这种时候也不忘占言语上的便宜:“反、反正……只要证明我没有说谎,从今往后,我说的话殿下都得相信,而且,成婚后也要日日对我好……”
“可是,”他开口,低低地:“我本是想日日欺负你的。”
柳扶微心头咯噔一声,气恼着:“嗳!哪有这样……”
想再理论,可他好像靠得更近,吐息很轻,但洒在脸上的肌肤都有点酥酥麻麻的。
明明没有蹭到嘴唇,但又好像希望他能蹭到。
她下意识要躲:“咝——”
是挣扎的手劲太大,她扯到了伤口,他松了手。
缠在食指和拇指的纱布松了,血渗了出来。
司照握住她的手,“伤成这样还握拳,手不要了?”
帮她重新包扎,动作很轻,她觉得耳朵那种热乎乎的感觉还没退散,“谁让你,不放手……”
他脖子上青筋仍在绷凸,但语调却寂静得不像话:“以后不许立誓了,任何都不行……”
她没好气:“谁让殿下要气我?我就是觉得很冤枉嘛。再说了,我得到脉望不过区区一年,怎么可能夺得了左钰的情根啊。”
系纱布的手一止。
是啊,他听她说起过往,以为他们过往早已定情,偏偏忘了这一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