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伯虽然皱眉,语气还是很冷静,说道:“那我们要连夜换条路线吗?”
“恐怕要到镇外,直接在荒野之间找个地方藏身休息,才比较保险,有人会给我们准备好被褥毛皮、粮食饮水、香囊药包,这样即使不生火,也可以辟除野兽毒虫,防止受冻。”
李朝阳说道,“但是从明天早上开始,具体的行动路线也要变,要绕到我们扶摇山实力最雄厚的地盘上去,再取道,入临安。”
“唉,本来我们走的这条路是去临安日程最短的,这样一来,又要多耽搁好些日子了。”
苏寒山这时提出不同的看法:“照你所说,他们现在大致已经知道我们行动路线,也肯定知道专属你们扶摇山的地盘在何方。”
“如果我们从这里转向你们的专属地盘,反而容易被各方面的人猜到动向,层层设伏吧。”
李朝阳苦着脸说道:“我也有这个顾虑,可是如果不设法跟我们自家的高手会合,光凭我们这些人,遇到冷幽冥那一系的人手,风险也很大。”
“尤其是……”
李朝阳看了下张伯,“老爷子落在其他人手里,不管是旷古堂,还是其余门派,都不会下死手,而是会设法管控、利用,那咱们以后还有斡旋的余地。”
“可若是咱们不敌冷幽冥,让老爷子落在他手上,那就什么也谈不了了。”
苏寒山一想,这话却也在理,就点了点头。
张伯则捻了捻胡须,若有所思,问道:“冷幽冥当年已在探索宗师之道,这些年有成就宗师境界吗?”
李朝阳先点点头,又摇摇头:“他这些年刺杀了史弥远七次,其中三次,受阻于史弥远庄园的奇门阵局,另有三次,被史弥远身边高手所阻。”
“第七次,他遇上了旷古堂的总堂主,赵离宗,那一战中,他已经展露出宗师境界的手段,却败给了赵离宗,呕血不止,入水而逃。”
“近些年,他没有再试图刺杀,反而在各地游走,招揽了不少邪派人物,中间有过多次跟人交手的事迹,据我们事后打听,他都没能发挥出宗师境界的战力。”
“可是,冷幽冥最近一次出手的事迹,距今也已经隔了三个月,很难说,他现在会不会已经养好了伤势。”
张伯听罢,心中有了八分笃定,说道:“赵离宗年少修炼毒功,后来兼修禅功与密宗,被他打成重伤的人会留下心障,如果破不了心障,元气就恢复不了。”
“冷幽冥本来就已经陷入偏执,至今居然仍要分心来杀我,他的伤绝对恢复不了。”
李朝阳连忙道:“可他身边,至少还有五个带艺投师的弟子,以及……”
“不用说了。”
张伯一挥手,洒然笑道,“如果遇上其余门派大批人马,即使对我留手,却定要将你灭口,风险更大。”
“而老夫当年若是愿意被那些宗派,乃至于愿意被史弥远、皇帝之流养起来的话,也根本不必退隐了。”
李朝阳本就不善口才,一时不知如何劝说。
他有点埋怨自己的运气了,山主派了很多人,四面八方寻找张伯,偏偏是他先找到的。
假如是几位长老,或者“日月星云”四弟子中的江月、小云在这里,肯定有很多说辞。
张伯还反过来劝他:“再说了,我们换一条离你们地盘更远的路线,只要有了提防,行动小心,也未必就会遇上冷幽冥他们。”
“依我看,我们还是先吃饭吧,饭菜都快冷了。”
苏寒山打断他们的话题,神态淡然,拿起筷子对齐,“之后路上只能啃干粮,喝凉水,不知道还要隔多久,才能再吃一顿这么丰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