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寿光穿着一身白色睡衣坐在轮椅上,浑浊的双眼看向窗外的暖阳。
他今年已经一百二十三岁的高龄了,皮肤褶皱的像是老树皮,浑身上下瘦的就剩下一副皮包骨。
门外。
“该抽血了老太爷。”
护士呼唤一声,然后端着一铁盘的医疗用品走进屋子里。
坐在轮椅上的张寿光转过头,神志清醒,言语清晰的问道:“我都干巴成这熊样儿了,还抽啊?”
“您这个年纪,瘦一点比较健康。”
“那我也是有点健康的太过分了。”张寿光低头看着自己干枯的手臂:“你瞅瞅我这胳膊,好像两条柴火棍儿。”
“柴火棍儿也总比胖出一身高血压要好,您说呢老太爷?”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我那二儿子,有志他二叔就是高血压走的。”
张寿光目光深邃,回忆起那天的画面。
“我家老二是突发脑溢血,一头栽倒在我面前没起来,那年我家老二多大来着……”
张寿光努力回想,随即惋惜道:
“想起来了,我家老二去世那年才八十九,英年早逝啊!唉……”
都一百多岁了还玩儿起凡尔赛了。
可以可以。
护士无语半晌后说道:“八十九岁已经是高寿了,老太爷您就别难过了。”
“我不难过,要说前几年我还有点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心酸,现在没别的,就是羡慕我家老二,他走的没有痛苦啊!”
“不像我,都这岁数了还得天天坐在这活遭罪。”
护士笑了笑没说话。
她拿起压脉带绑在张寿光的手腕上,然后轻轻拍打手背,有些废力的寻找着血管。
张寿光见她找的费劲,问道:
“丫头,要不你去床头柜里把我的老花镜翻出来戴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