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苏家父子俩面面相觑。
敢情是十二码头领头人回来了,开始杀回来找场子了。
“咱们徒北村大多都是普通人,这可如何是好?真要打起来……”苏老汉皱眉,眼角眉梢皆是愁。
家里是什么情况他心里有底。
不说甜宝有自保以及护家的能力,他们身边还有毒老跟断刀大人也都是能人,还有霍先生跟霍娘子护住自己安全亦是不成问题的。
两方若真的展开冲突,到时候死伤的怕都是那些奔来徒北山想要寻求安稳的人。
哪曾想安稳没寻着,祸事反倒先找上门来了。
不过是想活着,只想能活着罢了,怎的就那么难呢。
十二码头那么大势力,不缺吃不缺喝,为什么非要把普通人往绝路上逼?
苏老汉手发抖,想不通也想不明白。
都是人,为什么有些人能那么恶,那么贪。
“苏伯,不要往坏处想,这对徒北山来说,未尝不是一个机遇。”霍子珩笑笑,“大胡子此举不过是想镇住那些还想奔来徒北村的人。把人吓走,等于架空我们,把我们冒出来的势头给拦腰斩断。但是若他们输了,那十二码头也会成为助长徒北村势头的祭品。待此事一了,想要前来投奔的人只会更多,日后再有人被流放来此地,最先想到的地方定是我们徒北村。”
苏老汉知道霍先生学识高计谋好,但是想到一场冲突可能要牺牲很多普通人,他还是心有戚戚,叹道,“先生,我们到这里只是想好好过日子,没想过其他,有没有人来投奔也无所谓,有没有什么势头也无所谓。这世道啊,唉。”
苏大亦点头,“咱一家都是农人,只想好好种田,好好过日子,有余力的时候帮帮同样苦命的人,一辈子不图啥,就图个安稳。”
接着他要话锋一转,抬头定定看着霍子珩,“但是我也想得明白,被人欺到头上绝不能忍气吞声,尤其是在这流放之地。我苏大虽然身无长处,但也有血性,有一把子力气,不想做那贪生怕死之辈。霍先生,若我能有点用处请您尽管吩咐使唤!”
他是男人,是汉子。护着父母妻儿护着这个家,是他的本分跟责任。
只要有用得上他的地方,他定会往前冲。
霍子珩看着父子俩,失笑。
旁人若是有他们这等造化,知道家中有个宝,早就生出无数野心了。
这大概也是他愿意结交他们的原因之一。
“你们带着村里人,平日该怎么还怎么,继续种地种田,看好菜园子。也莫要小看我们徒北村。如今可不是再像以前那般只能任人欺辱了。”
这日下午,霍家院子院门紧闭,毒老跟断刀都被请了进去。
整个徒北村的人因着村口发生的事情,心头焦灼忐忑,忍不住聚在一处低声议论,言语间尽是担忧,唉声叹气。
甜宝跟三个哥哥以及新来的娃子蹲在自家廊檐下,也说着娃子们之间的话题。
“二叔还没醒,睡了好久了。听小六说是长冬叔叔把二叔打晕的,长冬叔叔什么时候力气那么大了,他居然敢打架了?”苏安晕乎乎的,听着身后躺屋里不断传出的鼾声,有些不敢相信。
苏文苏武何尝不是一样?
两个小子蹲在那里,小手捧腮双双叹气,“我爹连长冬叔叔都打不过,唉,真丢人!亏他平时还老在我们面前吹自己能耐,力气大,结果被人长冬叔叔一巴掌劈晕了,现在还醒不过来呢。”
“以前长冬叔叔连抬头看人都不敢,我们几个小娃娃都能把他吓得贴在门上抠不下来,他咋个突然说变就变了,小六还说他会飞,可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