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前一日,五姐儿提前安排好了照看店铺的人,第二日,张满仓和长根各赶一辆车,玉格和崔先生共乘一辆,四姐儿和五姐儿共乘一辆。
余下还有两辆车,一辆由五姐儿的小厮石头赶车,坐了四姐儿的丫鬟小香和五姐儿的丫鬟小树,并四姐儿和五姐儿的随身东西;一辆由崔先生的小厮静远赶车,放了玉格和崔先生的一些东西。
四辆车连成一线,从西四牌楼浩浩荡荡的驶进棺材胡同。
这等车马安排,对于玉格几人来说,完全算不得排场,已经是简省至极,但从马车驶进棺材胡同开始,就吸引了不少人家出门来瞧热闹。
陈氏也觉得十分体面,让丰年拿了一篮子瓜子花生,在门口散给胡同里的邻居和孩子们,硬是给玉格等人搞出了衣锦还乡的场面。
马车停下,玉格和崔先生先行下车,然后是四姐儿和五姐儿、小香和小树,再然后满仓三人把马车赶进了旁边的院子里。
胡同里的人都只噤声瞧着,一个上前搭话的都没有,玉格笑着朝四方团团作揖拱手,算是打过招呼,而后和崔先生一起进了院子,胡同里头这才热闹嘈杂起来。
“这当了大人就是好,你看看如今,家里的马车多得都要特特买下一个院子来放了。”
“那四姐儿和五姐儿也是咱们看着长大的,这才多大呀,都使唤上丫鬟了。”
“丫鬟算什么,我告诉你,四姐儿和五姐儿还有自个儿的小厮和马车呢,五姐儿就不用说了,管着家里的生意,那每日手里头过的银子不知道有多少;四姐儿么,听说常去那些大人的府上给人家的夫人小姐做指甲,你想想,这的人脉得多广,可不得要丫鬟小厮马车,一应备齐的。”
也有人酸,“一个被退婚的,一个是被人休的,她们娘家也不嫌晦气。”
“呵,你要有人家那本事,你被退婚被休,你娘家也不会嫌弃你,谁会嫌银子多呢。”
“哼,”有人还是不服气,“不就是有个好弟弟撑腰吗,若是我也有这么个兄弟,不过是做买卖,不过是和贵夫人贵小姐来往,哪个做不下来?”
关于这一点,毕竟有许多人没有真正的做过,所以各人总有争论,但唯独有一点,却是大家都承认的,色赫图家不一样了,玉格如今出息了。
“听说又升了一级,正四品了。”
“十六,不,过了年就十七岁了,啧,十七岁的正四品,你敢信?那些个考科举的,说是什么天上的文曲星老爷下凡,考到一大把年纪了,就是中了状元也不过是个从六品,你瞧瞧你看看,这就正四品了,听说还是在皇上跟前当差的,这也太出息了。”
“呵,我有什么不敢信的,我打小就觉得玉格聪明,将来一准儿有出息,你瞧瞧,如今这不果然。”
玉格和崔先生、四姐儿、五姐儿各自把东西安置到二楼房间后,下到一楼来,便见多尔济和陈氏、银姐儿正坐在暖阁里,脸上带笑的听着丰年的媳妇转述外头人的议论。
瞧见玉格几个下来了,多尔济轻咳了一声,面色微赧,颇有些不自在。
陈氏和银姐儿还乐呵呵的笑着,看着玉格,脸上尽是骄傲。
丰年媳妇笑着止了话头,转身给玉格几人见礼。
玉格摆了摆手,笑道:“嫂子也快回家过年去吧,还有满仓和小香几个,这一年辛苦你们了,也就这几日能松快些。”
丰年一家如今也在城外买了房子,不过为了方便日常当差,所以大半时间住在玉格家隔壁的小院子里头。
丰年媳妇笑着欸了一声,便出去叫走了丰年、满仓还有小香。
玉格几个给多尔济和陈氏行礼,崔先生笑道:“崔某又来叨扰了。”
多尔济忙摆手道:“先生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