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夫喜塔腊·达穆噙着笑,眉目舒展,才是真正的自在,不过他说的话却是真正叫玉格自在不起来的一个。
“五妹妹今年十九了吧,你对她的婚事有什么打算没有?”
玉格带着些烦恼的笑着摊了摊手,“这话,前儿额娘刚问过,昨儿舅母和姨母她们也问了,今儿你又来问,这过年,难道除了这些事,就没有别的可说的了?咱们一年里头好容易这么聚一回,三姐夫怎么就不关心关心我?”
大姐夫马志祥笑着凑趣道:“你一年升了三级,都是正四品的大员了,咱们想关心也够不上啊。”
二姐夫郭胜呵呵笑着低头喝茶,玉格这话说得亲近,但说岳父和舅舅们不好?偏说岳母和舅母姨母们,把达穆和岳母、舅母姨母们放一块儿说,这话想想就有些不对味了,不过也可能是他多想了,但谨慎些总没差。
郭胜用茶杯占了嘴,好似突然发觉这茶格外香醇,闭目晃脑的回味起来。
喜塔腊·达穆笑着道:“不是我不关心你,正如大姐夫所言,你如今这样还有要咱们关心你的地方?”
喜塔腊·达穆接着道:“倒是五姐儿,正经年纪不小了,你若是没有别的安排,我这里倒有一户好人家,是我的同僚,也在雍亲王府上当差。”
雍亲王?玉格笑着用手摩挲着杯底,这是他的意思,还是雍亲王的意思。
“五姐儿的亲事我得慢慢看,这一时半会实在回不了你的话。”
喜塔腊·达穆笑着点点头,没有揪着此事不放,玉格略略放心了些,看来只是他自己的意思。
却不想,他话音一转,又提起了另一件。
“还有一件事,三姐儿一想起就忧心得不行。”
玉格疑惑的抬眸看去,三姐儿一直在红福记里头做事,有什么事不能直接和她们说的?
喜塔腊·达穆道:“四妹和三姐儿同岁,如今虽然合离了,可也不过才二十二岁,难道往后就要这么自个儿一个人孤零零的过了?”
玉格和崔先生对视一眼,心微微沉了下去,面上却笑着道:“再嫁从身,这是我们早就答应了三姐的,再说,怎么就是孤零零了,不还有我和阿玛额娘,还有诸位姐姐姐夫吗。”
喜塔腊·达穆笑呵呵的道:“也是,都不用算咱们,就是咱们都不管四妹,你也是会护着她的,你护姐姐的名声,咱们谁没有听过?哈哈,说到这个,若不是托你的福,我都娶不到三姐儿这样的贤妻。”
玉格的动作稍稍一顿,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因为她,所以鄂尔泰才帮三姐儿和四姐儿说媒的事情,还是……更进一步,因为她,三姐儿和四姐儿落选的事情。
玉格只笑着没有回话。
喜塔腊·达穆又道:“明年,银姐儿也要参选了吧?”
一个“也”字,他说的果然是她献蜂窝煤,换三姐儿四姐儿落选的事情,玉格的心里再无侥幸。
纵然她可以把当初同鄂尔泰说的话再说一遍,但当初的她只是一个无名小卒,离康熙远了有十万八千里,这事儿没有捅到康熙面前的价值,康熙也不会在意,但如今的她是康熙的二等侍卫,这事儿只要透到康熙耳朵里,康熙就得多想,就会生出不悦不喜。
尤其她当初做得不够谨慎,六姐儿中选后她的反应,就是最大的漏洞。
只是雍亲王让喜塔腊·达穆透这话过来是什么意思,拉拢?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