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头,崔先生正在准备给鄂尔泰的弟弟鄂尔齐的贺礼,对方也中了今科进士。
听了玉格的话,崔先生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且不说四姑娘和他早已桥归桥路归路,就说他中了进士当了官又能如何?不过一七品开外的芝麻小官,与七爷天地之别。”
“不是,”玉格摇了摇头,“我是想着他这样品行的人,做了官也不过是害人,所以,我若是把他弄下去,应该也不算什么坏事吧。”
“七爷?”崔先生纳闷不已,“七爷不是说绝不结党的么?”
这要把一个新科进士弄下去说难难,说不难也不难,但总归不是靠玉格一人就能办到的,她总得在吏部走些关系才行,这一走关系,以后就撕掳不开了。
崔先生皱眉道:“在下还是不建议七爷对启科齐做什么,七爷如今做宠臣孤臣才是最好,为了他一个老鼠,伤了七爷的前程实在不值得。”
“先生放心,”玉格笑道:“我并不只是为了出气,而是先生不觉得我现在的官位已经太高了?”
崔先生轻轻皱眉。
玉格笑道:“我才十七岁,不过十七岁的正四品,方才先生也说了,那启科齐中了进士,也才是七品开外的小官,他可比我大了好几岁,他要想一步一步速升上来,少说也得十年,您看,我是不是太扎眼了?”
崔先生虽然理智上有些认可了,但心里还是不情愿,“七爷这怎么能一样,七爷一步步升上来也是立了功花了、呃,银子的。”
玉格又笑了起来,她这官却是是用银子堆起来的。
崔先生瞥了她一眼,接着道:“不说场馆那一摊子生意,只七爷给的现银,少说也有四五万两银子了,还有奶牛的事,这都是七爷立下的功劳。”
“是啊,功劳,”玉格点点头,“可咱们这个时候立这么多功劳不就是扎眼了么?先生,咱们早先也说过,如今、储君不明,就是择到了真主,但通往那个椅子的路上,不知有多少荆棘,就是选对了,也并不就安全了,总归我年纪还小,先离远了,等尘埃落定,咱们再来展才,才是最稳妥的路子。”
毕竟四阿哥是最终的胜利者,可中途他最坚定的拥护者十三阿哥也没少受磨难,这是康熙的亲儿子,所以才只是□□,但轮到她们说不好就是脑袋和阖族的性命了。
而十三阿哥如今虽说不知什么原因极不受康熙待见,但确实好好的在外头,只是腿好似生了什么毛病,所以并不怎么常见。
所以,四阿哥后头还有一个能一下子把十三阿哥也折进去的大危机。
崔先生沉吟片刻,想的是皇上明年就六十了,还真不如暂时蛰伏,等新君出来再说,“七爷若定了这个主意,那咱们就要做得再周全些。”
玉格笑着点点头。
中了进士是大喜之事,家中自然要设宴待客,在玉格赴鄂尔泰府上的酒宴同时,启科齐家中也在摆酒宴客。
宴会上头自然要夸夸主人公。
“启二爷今年才二十三岁吧?二十三岁的进士老爷,啧啧啧,真是了不得,都说咱们满人考科举考不过汉人,我看不见得,你瞧吧,果然。”
“启二爷小的时候我就觉得不一般,别的孩子都想着玩呢,只他一个能坐得住,拿着本书一看就是一整日,打小我就觉得他将来一定会出息。”
参加酒席的人,从启科齐如今夸起不算,还要从启科齐小时候就夸起,以表示自个儿的慧眼识人,和对他的与众不同,这些玉格升官的时候也统统经历过。
把有关启科齐的事从小长大一件一件往外数,怎么数都绕不开他曾经合离过的事情。
不过,他们并不知道四姐儿,也不知道玉格如今是什么情况,不过想想也知道,被合离的妇人能有什么好下场。
于是为了表示对启科齐的吹捧,当下便或嘲讽或取笑道:“启二爷前头的妻子真是没眼光,男人不过纳个妾而已,哪个有本事的男人没有三妻四妾,偏她忍不得,好了,好好的进士夫人,未来的诰命夫人,生生弄没了。”
“嘿嘿,我听说启二爷先头的妻子娘家有钱得很,从前他那先头的妻子在时,启二爷家里吃的用的可不一般,你说她听到启二爷中举的信儿,会不会再回来?”
“哼,回来也不要她,不过是银子,银子能买得来前程?”
这些话,启科齐也听见了,不过他如今虽然不敢得罪玉格,但对玉格也属实没什么好感,于是听到了,也只当听个乐儿,并没有纠正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