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做什么?你这样扯着我走像什么样子?”
钟盛达道:“那你腆着脸巴着人家又是个什么样子?”
“那是我堂姐,我和她自小一块儿长大的,她是玉格的亲姐姐,玉格才十八岁,十八岁!人家已经做到正三品了!”金姐儿愤愤道,不以为耻,反而责问道:“难道都要跟你似的,好好的关系在那儿,不去和人家攀交情,反而杵在那儿装木头?”
金姐儿的声音一路拔高,三个孩子缩在一起害怕的看着父母。
钟盛达沉着脸别开头,懒得和她再说,金姐儿却是越想越气,指着三个孩子道:“你不替你想,不替我想,更不用替你那些个继母生的弟弟妹妹们想,可你总得为你的儿子女儿想想吧,我是为了谁,我还不是为了你,为了咱们这个家么?”
钟盛达烦躁的皱起眉头,转头看向她低吼道:“那你到底是要做什么?你既然想巴着人家,不求着人家好,还去挑拨人姐弟感情做什么?”
“我、”金姐儿高高的起了个头,又吞回了后面的话,只怒目道:“你懂什么。”
不让二姐儿和玉格生出隔阂来,她怎么会全心全意的信赖自个儿,全力的帮她谋事。
钟盛达无力道:“是,我是不懂,我不懂怎么玉格的亲姐姐们都能好好的过日子,偏你的心那么高,如今的日子哪里不好,你说,你到底想做什么?”
金姐儿却委屈而愤慨道:“如今的日子哪里好?他的官做得再高,他提拔过你没有?他挣得银子再多,他分给咱们一文没有?我求什么?我不过想求着银姐儿能顺利中选入宫罢了,这于他,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就这么一句话,他都不肯为银姐儿操这一句话的心!”
钟盛达看看她,又看看孩子们,无力的靠到车板上头,管她的随她去吧,不过一个妇道人家,玉格那边忙得很,轻易见不到人,她也没那个胆子直接去找玉格。
二姐儿那边,看郭胜今儿那模样,必定不会再让她登门了,至于大姐儿和三姐儿、四姐儿、五姐儿几个,一个比一个聪明有主意。
唉,随她去吧,闹得从此以后没了这门亲,她就能消停了。
是夜,各家里团圆赏月吃月饼,玉格寻着机会还是悄悄问了崔先生的打算,崔先生的意思和常旺差不多,玉格如今虽然算得上是权臣重臣,可到底根基太浅,这权、这重都透着些虚,尤其,她的家族不能给她助力。
玉格道:“可是,要等金缕记的这批举子入仕,要等他们能派得上用场,至少还要三四年工夫。”
崔先生摊手笑道:“那也只好等了,七爷,就是我应了也没用,四姑娘是不会答应的,但凡有一丝可能妨碍到您,她就不会应。”
崔先生说着叹了一声,“四姑娘把您看得比她的命还重。”
崔先生说着有些惆怅,但他又能理解,毕竟那样的处境下,有个弟弟全力的帮她助她只在意她,为她进监牢挨鞭子,不在意流言也不在意前程,太难得了,那时候,她的亲额娘还在劝她回去呢。
玉格听了崔先生的话,沉默了半晌,道:“我想想法子。”
两人说完话,默契的笑着若无其事的回到院子,陪着多尔济、陈氏和四姐儿几个继续赏月吃月饼。
这边,崔先生等人烦恼玉格如今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亲族朋党,但其实想要把玉格拉拢到自个儿身边的,多的是人。
从宫里领宴出来后,四阿哥便问身边的人道:“东西送过去了?”
他问得没头没尾,但底下的人也听明白了,“是,回爷的话,已经送过去了。”
四阿哥看向他。
下人接着回道:“是玉大人府上的四姑娘收的礼,只说多谢王爷,会好好的种到院子里,到时候再请爷过去赏花。”
四阿哥听完,过了好一会儿才嗯了一声。
下人瞥着他的神情道:“奴才去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八贝勒的人,八贝勒也送了一盆赵粉过去。”
四阿哥垂眸又嗯了一声。
午饭前,四姐儿和崔先生终于安排好了送往各处的节礼,坐下一块儿吃午饭。
说起送礼,玉格想起了一件事儿,“前头我连累敦郡王和阿灵阿大人被革了三个月的俸禄,咱们给人家补送过去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