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卫伸出小手指掏了掏耳朵,又对着先前说话那人掸了掸指甲,眉眼一弯,笑道:“是轮不到我多说什么,不过,嘿嘿,晚辈是担心,你明儿要是听到了什么信儿又舍不得走了,到时候、”
李卫拖长声音拍了拍自个儿的脸蛋,“这得多挂不住啊。”
“你!”先前说话之人咬牙切齿的怒目点着他,点了好半天,却还是没说出个离开的具体时候。
李卫肩膀一耸,又嘿嘿的笑了起来。
旁边的人瞧够了热闹,也终于开始劝和,“好了好了,都是来寻机会的,以后说不定还是一个商行的伙伴,也不要太伤了和气。”
“对对对,都是为了生意,各退一步,和气生财为是。”
李卫笑着耸耸肩,一副我都可以的模样,那粮商却是面色难看,恼怒的一甩袖转身走了。
大堂里的其余商人也没待多久,有一句话没有说错,他们都是来寻机会的,所以一有空闲就会相携着各处去看看,试图能看出些苗头来。
只有李卫,吃过饭就悠悠的甩着手回房了,还撇嘴嘀咕道:“这台州真是没意思,爷才是真想走。”
那爷怎么不走?李卫的小厮看了自家主子一眼,还是把这句话吞回了肚子。
只是他吞回肚子,李卫也瞧出来了,瞥着他哼哼道:“这玉大人明显是想从这些商人的口袋里掏银子出来赈济台州的灾民,这商人自然是来得越多越好,咱们走了、哼,咱们要是走了,只怕就有人拿咱们做文章,鼓动其余人跟着走了,那这台州的灾民怎么办?”
小厮笑着奉承道:“爷真是心善。”
李卫牵起被子硬挺挺的躺到床上,又捶床哀嚎道:“唉,无聊啊。”
外头到处都是灾民,怎么会有那么多灾民,唉,他出门去,连眼睛都没有个落脚地儿,日日待在客栈里头,心里也憋闷得慌,李卫烦恼的蹬了蹬腿。
李卫大约是太过无聊,次日一早又去追着那北边的粮商催促道:“欸诶诶,这位叔怎么还没走,赶紧的呀,今儿早点出发,晚上正好能到一处驿站休息。”
北方的粮商切齿怒道:“老夫走不走干卿底事?”
李卫惋惜的挠了挠手背叹道:“唉,我还想着大家都走了,这一处的生意要的本钱就能少些呢。”
北边的粮商嘴角鄙夷的勾起一点皮肉,“你做梦!”
北边的粮商说罢转身离去,和这么个不着四六的人说话,简直有份,但走出两步又觉出不对。
北边的粮商回头望了一眼,李卫已经自来熟的坐到别桌去了,极其明显的劝着人赶紧走,眼里的算盘几乎一眼就能望到底。
北边的粮商皱起眉头,隐隐觉得自个儿被他算计利用了,但也没听说玉大人和盐商有关系,李家虽是盐商,虽是富,可不说和玉大人身份上头差距甚远,只一个远在京城,一个远在江南,就搭不上话。
北边的粮商暂时放下心头的疑虑,低头看看自个儿手腕上的手表,又抬头瞧瞧外头的天色,到底要做什么生意,等他们回来就能知道了。
这一日,所有商家都没有乱走,皆在各自投宿的酒楼客栈的大堂等着去面见玉大人的商家回来,到底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