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行商道:“还有一样,这金缕记是皇上和王爷们的生意,咱们自是不敢插手,不过如今在台州建了金缕记分厂,那台州毛线的价儿和咱们拿到的价儿,还是不是一个价儿?”
这是要金缕记的折扣。
又一行商道:“咱们帮着红福记和芙蓉记卖出去不少东西,这两家如今也要到台州设分号,咱们这里?”
要么让红福记和芙蓉记也到广州府来设立分号,依着他们的规矩做买卖交行费,要么就得给他们更大的折扣。
一众人零零碎碎说了许多,袁行主微微皱眉,他们这说的都是小处,还没有说到要紧处。
袁行主出声道:“玉大人要来找咱们十三行合作,合作的必定是台州洋行,这通商口岸要如何经营的事儿,这中间的规矩门道,除了咱们十三行外,旁的别处都无人知晓。”
袁行主只这么提了一句,下头的行商便明白过来。
“这洋行的收益,咱们和台州洋行五五分?”
“什么五五分,若全然是一套规矩,那到底台州洋行,还是台州的广州洋行分行?玉大人能答应?”
他这话本意是想说分成不合适,却不想话刚落,袁行主心里便一惊,好多人也猛地回转过来。
“不,不对!我终于明白是哪一处不对了!”身材滚圆的行商一拍大腿站起身来。
袁行主的面色微沉,他也想到了。
身材滚圆的行商道:“玉大人是聪明人,不会故技重施,派人过来就为那么几船十几船的货,更何况,叶三明是走的陆路,不是水路,所以他谋的是咱们十三行啊!”
底下的人顿时嗡嗡的议论开,“他想让咱们十三行和台州洋行合并?那咱们岂不是亏大了?”
“可一出手赚这么大一笔,才像是玉大人的手笔。”
“那咱们必然不能答应啊!”
“可若是、他想法子让皇上允了怎么办?”
一众行商顿时又慌了起来,前头说过,玉大人圣眷极重,还有若是两处洋行合为一处,他们就没法子寻叶三明的不是不说,玉大人还有了由头直接插手十三行的经营。
这、虽然他们也有法子阳奉阴违的架空她,可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她这官阶在京城都能压死不少人去,这、
眼瞧着一众行商慌了神,袁行主皱眉道:“诸位都静一静。”
行商们心中很难平静,但嘴上都静了下来,慌不是法子,先听袁行主说,先赶紧想对策才是解决之道。
袁行主道:“方才鲍老爷说的话也有可能,所以咱们更得先提前想出对策来。”
这一日,十三行商馆的灯直亮了一整夜,袁行主领着一众行商,把玉格可能的各样打算一一列出来,又一一想好了应对之策,而后次日,天光放明,众行商才面色疲惫,又带着某种如临大敌的郑重和决心开门离开。
好了,静候叶三明来寻了。
台州离广州府不算远,虽然叶三明一行人是坐的马车,但四日的工夫也尽够了,然而行商们等了五日、六日、七日,直至等了整整十日,也一直没有等到叶三明。
这么回事?
是在路上遇到山匪盗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