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放慢语调听起来总有一种别有深意的意味,但玉格仿佛并没听出什么特别来,只听见允许她先行回京,便欢天喜地的答应下来。
车窗终于合上,玉格掉转马头落到后头去,自去交待自个儿明早要先走一步的事宜。
过程中,九阿哥等人,甚至是静宁郡主的哥哥、废太子的长子弘皙阿哥,都遣了人过来或明或暗的探听消息。
不是他们的主子爷亲临,人就好打发得多,只实话实说便是。
弘皙阿哥的人听了话便回了,而九阿哥等人却是在天晚驻扎的时候,又亲自过来了一趟。
玉格将他们迎了进来。
她知道他们来这一趟,大约是觉得她没有尽心。
三人进了玉格的帐篷坐下,神情都不大好,受了礼,接了茶,却都不说话。
玉格却不能不说话,她还赶着收拾行李,明日一早离队返京。
“我原起了个到年底,要团圆喜庆的话头,但、皇上圣明,我只漏了个话音,皇上便觉了出来,那脸色立时就不对了。”玉格苦笑道。
“皇上大约是真的、心情不大好,三位爷没有瞧见,我只弄出一点动静,想引起皇上的注意,我那前后左右的人便静得远得,恨不能给马蹄上垫上一层棉花,立时扬鞭跑到天边去。”
玉格连连叹息。
“我心里也怕得很,所以情急之下改了说词,说是自个儿心里惦念着年底成婚的喜事,所以、唉,玉格有负各位爷所托,是玉格太过胆小怯弱了。”
玉格说得诚意十足,十足的歉疚。
九阿哥仍旧沉着脸一言不发,十阿哥却忍不住接话了。
“汗阿玛这几日像是吃了枪药一样,哪个不怕?八哥是他的亲儿子,如今竟是比仇人还要不如!他如此这般,谁能不怕?虎还、”
“十哥!”十四阿哥低喝一声,打断十阿哥即将出口的不恭敬的话。
十阿哥收住了话头,却愤愤的一甩袖,人也侧过身去。
十四阿哥见此,方才叹了一声。
九阿哥仍旧阴恻恻的看着玉格,不知信了没信。
玉格看看九阿哥,又为难的看向十阿哥和十四阿哥。
十阿哥见状,转回身来,对九阿哥道:“九哥,你别为难玉格了,这事儿,咱们都没法子,讲不通,玉格又能做什么?”
他们还都是亲儿子。
十四阿哥叹了一声,跟着劝道:“许是汗阿玛正在气头上,过一阵子就好了,八哥的为人,满朝文武谁不知道,这事儿必定是、必定有内情,汗阿玛心里也是知晓的,等汗阿玛气过这一段就好了。”
事有内情还未查清,玉格这番求情也无果,又是马上要回京的人了,十阿哥几人并不打算在她这处多耽搁,十四阿哥边劝着,十阿哥这边就起了身,同玉格告辞。
“你自个儿路上多加小心,你成婚的时候,咱们必定也已经回京了,你放心,礼不会忘,咱们也不会错过你的大喜事。”
玉格笑着躬身行了礼。
在十阿哥和十四阿哥的劝解下,九阿哥也终于不再神情恐怖的盯着她,顺着两位兄弟的话,起身准备离去。
玉格心里紧紧绷着的那根弦才终于松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