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格抬头看向他。
张满仓道:“爷,这都是、一片心意,再说,叶大人也不是外人,叶大人和爷,这说出去,说爷同叶大人没有私交,这也没人信啊。”
不管怎么说,叶三明都是七爷从一个小小举人提拔起来的官员,他天然就是七爷的门下之人,这派系辩无可辩。
“再者,”张满仓瞧着玉格的面色,接着道:“叶大人让人送来了两株半人高的珊瑚,那颜色鲜红透亮,极是难得,已经被三姑奶奶定了放在头抬了。”
“再有,今儿已经忙成这样,满府上下长得体面周正的仔细人,都被夫人和几位姑奶奶派了活儿,也没有妥当人送这样贵重的东西回去。”
张满仓舍不得好宝贝,不停的找着理由。
玉格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再说,她要送回去,估计陈氏和三姐儿她们也是要劝的,罢了罢了,“那就留下吧。”
等叶三明成亲的时候,她再送份合适的贺礼好了。
次日,大婚的前一日,玉格原以为阖府上下会更忙,却不想宫里派了两位嬷嬷过来,由她们指点着,陈氏几个不再心慌的将一件事翻来覆去的改上好几遍,又顺顺利利的将聘礼抬进了宫中,剩下的一切也变得井然有序起来。
玉格松了口气,但次日,成婚的正日子,该忙还是忙,从天没亮就开始忙。
玉格家送的聘礼极是丰厚,不仅有玉格家能收罗到的所有宝贝,更是将红福记几间铺子原本记在陈氏名下的股子也一并送了过去,还有除棺材胡同老宅之外的所有院子庄子的房契地契,甚至包括玉格在台州添置的房子的房契。
另外,不提这些股子和房契的价值,但现银就陪送了十万两。
这么一份价值百万两的聘礼,不说在郡主里头是头一份,就是固伦公主,也没有几个及得上的。
内务府和宗人府的人对完聘礼单子,便急忙禀到了康熙那里去。
康熙看完单子,笑也不是气也不是,逾制了吗?当然逾制了,但、这份逾制是送到宫里头来的,真是、
康熙笑着摇了摇单子,道:“玉格这是把家底儿磕干了娶媳妇啊。”
内务府的大人抬头瞧了康熙一眼,摸不准皇上的心思,皇上这是怪罪还是不怪罪?
康熙身旁伺候着的太监总管已经笑着接话道:“这也是玉大人的一贯作风了,做事全凭心意,规矩不规矩的,倒是忘在了后头。”
康熙笑着微微颔首,“嗯,虽说规矩上头差了些,可他这份赤子之心最是难得。”
内务府的人和宗人府的人对视一眼,而后双双低头垂眸,咽下了原本要说的话。
得益于玉格家这份丰厚的聘礼,静宁郡主的嫁妆也十分厚重,竟是从天还未亮时便开始过嫁妆。
临时增添嫁妆,对宫里来说也不容易,但宫里的格格多,好些东西都是早早就备着的,这会儿便先挪来了给静宁郡主用,如此大的动静,宫里的娘娘、福晋、格格们也就都知晓了。
各个心里如何想法不知,但面儿上都极为静宁郡主高兴。
弘皙阿哥面上笑着,心里却十万分心疼那送到汗玛法手里去的聘礼,可妹妹的嫁妆都是汗玛法给的,再者他也陪不起能与之对应的嫁妆,也只好在心里疼一疼了,还得嘱咐自个儿福晋,一定要给一份贵重的添妆,好叫妹妹记得哥哥嫂嫂的好。
嫁妆的事儿,玉格不知,也没工夫细看,她这一整日都如提线的木偶一般,由着礼部和宗人府的官员一个指令一个动作。
好容易折腾到天晚,在满院嘈杂中步入洞房,玉格才终于瞧见了自个儿的夫人。
新娘子坐得极是端正,只拿着苹果的纤长指尖泄露了几分紧张。
玉格平了平气,静了静心,她其实也紧张,这也是她头一回成亲,往后她就要担负起一个姑娘一生的荣辱和安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