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格随着下人的指引进入府内,推开门时,八阿哥正坐在书桌后头。
冬日天黑得早,室内没有点灯,愈加显得昏暗,八阿哥不知坐了多久,只一个简单的抬头的动作都显得特别迟缓。
“来了啊。”嗓音有些喑哑。
玉格踏进书房,看向身侧的奴才,那人抬头瞧了八阿哥一眼,脚步轻巧的入内点了灯,而后阖上门,退了出去。
玉格向八阿哥走去。
八阿哥看着她,脸上有种恍如隔世的惘然,似悲似喜,“果然,真是匪夷所思。”
玉格脚步一顿,这个反应……
十四阿哥没有告诉他,是他猜到的,那幅画只是在试探她?
总归他现在是已经知道了,玉格走到八阿哥对面坐下。
“八爷想做什么?”
八阿哥的目光仍旧落在她的脸上,好似并没有听到她略带冷意的问话。
“八爷?”玉格又唤了一声。
八阿哥稍稍回过神来,这次没有错认玉格眼底的冷淡。
八阿哥自嘲般低笑了一声,“我如今还能做什么,鱼肉罢了。”
八阿哥站起身,动作有种久坐后不自然的僵硬,“用过饭了吗,一起用膳吧。”
玉格站起身,同他走到书房内摆着的小圆桌处。
几乎是八阿哥吩咐摆膳的声音刚落下,外头就传来了叩门声,而后十八道菜色流水般呈了上来。
玉格发现鱼肉和菜叶都热得有些烂了,想来是在厨下热了许久,而八阿哥大约可能是一整日都没有传膳,所以厨下才会这样细心的一直备着。
可见八阿哥受到的冲击不小,这一整日都因自己的推断处于极度的震惊和怀疑中。
念及此,玉格的情绪稍稍平和下来,拿起筷子陪八阿哥用膳。
八阿哥给两人斟了酒,也不劝,自个儿一杯酒灌下去润了润喉,又看向玉格。
除了五官过分精致好看了些,怎么看都是一个男子的模样,尤其她还有喉结,言谈举止也并不女气。
而且,陈氏其人他也见过,那样胆小的妇人,怎么敢撒这样的弥天大谎,做这样要命的事。
除非她不知道。
可作为额娘怎么可能不知道。
多尔济他昨日喜宴上也见过了,拘束老实到有些软弱的男人,也不可能有那样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