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格中规中矩的给太子请了安,“奴才玉格给太子爷请安。”
如今的太子颓唐抑郁,带着几分醉意,矛盾的想要自暴自弃又有强烈的不甘之心,叫如今虽然年近四十但养尊处优的人的脸上也多了些沧桑。
但即便如此,玉格看到那字,再看他,便又想起了,最初见他时,他坐在高头大马上,是最英俊端庄,也是气度最雍容华贵的一个。
唉,沧海桑田,世事多变。
“嗯,”太子点了点头,阴郁的仰头喝了一杯酒,示意她起来说话,“歇好了?”
玉格笑着回道:“回太子爷的话,是。”
太子示意她在自个儿对面坐下,又拿着酒壶给自个儿倒了杯酒,连喝了两杯,突然凉凉的笑了一声,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问玉格,“你说汗阿玛对爷寄予厚望?”
玉格沉默着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最初他小时,他对他没有威胁的时候,定然是寄予厚望的,可他老了,他大了,群臣也开始为以后打算了,他的厚望就变成了防备忌惮。
他带他出行,不是因为喜欢他,而是要把他拘在身边,方便处置他在朝中的朋党,这些日子,虽然他在伴驾,但也应该听到了京城里关于会饮案的后续处置。
康熙斥责参与会饮的刑部尚书齐世武为‘最无用之人,犬豕不如’;斥责都统鄂善为‘不肖之人’,嘲讽他和他的祖父全是索额图的孝子贤孙、祖传奴才。
讬合齐、齐世武、鄂善等人统统被判了秋后处决……
皇上把他的爪牙羽翼拔了个干干净净。
他从去年十一月一直到现在,长达九个多月的时间里,一直遭受自己亲生父亲的精神虐待。
所以他的问题,玉格一时想不到话回答。
玉格没有回话,太子爷也没有在意,而是又笑了一声,瞧着玉格道:“爷的兄弟们都爱和你说话,说和你说话最叫人高兴,来,爷这会儿心里头不痛快,你说点什么叫爷也高兴一下。”
太子一双醉眼迷离的瞧着玉格,都说灯下看美人,别有一番韵味,此时太子在灯下瞧着玉格,突然也觉得她生得很有滋味。
太子突然笑了一声,“听说你还有个胞姐在宫里头为妃,你们长得像吗?”
太子说着话,手已经向玉格的脸上探来。
玉格看着他,没有看错他眼底明晃晃的恶意的光芒。
是她大意了,困兽也是兽,也是会咬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