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格心里紧紧绷着的那根弦才终于松了些。
但、三人行到帐篷帘子前,九阿哥却又停脚,回过身来,看着玉格道:“正好你回京,顺便帮爷带一封信回去。”
玉格微微愣住,堂堂九阿哥要多少信差没有,还要特特寻她带信。
想罢,心又沉沉下落。
九阿哥还是不放过她。
九阿哥道:“信晚点爷让人给你送过来,你帮爷送给八哥。”
“是。”连顺便都用上了,玉格只能笑着应下。
三人这才终于离去。
玉格送了客,回到帐篷内坐下,虽帐篷里放着炭盆,早先倒出来的茶水也已经凉透了,玉格握着杯子,感受着瓷片的冰凉。
张满仓走进帐篷,便见自家少爷握着一杯凉茶做沉思状。
“爷?”
张满仓唤了一声,收拾东西,安排行程,也有好些需要爷亲自过目的事项。
不过还有一晚的时间呢,这些并不算紧迫。
只是张满仓也历练了这些年,多少也瞧出点门道,“爷,这是九爷让人送来的信。”
“这么快?”玉格微微诧异,转瞬又了然,这只怕是早就写好的要往回送的信,只是她撞上了,所以‘顺便’了。
玉格伸手接过信。
张满仓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道:“是给八爷的信?爷,这一阵子,小的听说,好些和八爷走得近的大臣都吃了挂落,爷,这…”
张满仓伸手指了指信,有心想说这信咱们最好别接别送,可皱着眉头为难了好一会儿,也说不出送回去的话,最后丧气的耷拉下眉眼肩背。
皇上开罪不起,可八爷、九爷、十爷、十四爷也一个都不能得罪。
这信,唉,这信虽说是趁着夜色送来的,可这驻扎处,这御驾的仪仗队里,那么多双眼睛呢,哪里有真正的秘密。
这几日九爷几位过来,还可以说是正常的、普通的交情,毕竟九爷几个这几日也不单只来了他们爷这处,而且,那几位要来,他们爷还能赶出去不成?
但这信一送,这关系,这份亲密,就再也撕掳不开了。
唉,张满仓紧锁着眉头也叹了一声。
张满仓想到的,玉格当然也想到了,或者说,这正是九爷想要的。
她一向哪处都恭敬着不得罪,可到底还是碍眼了,也或许是对方心里不痛快,所以想让她也不痛快。
玉格把信收好,再看吧,总之也不能送回去了。
路上再想,这信要怎么给八爷,今晚先好好歇歇,这一路她太累了,比在台州一日跑五六个工地还要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