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赞娘已经一天没回神了,哆哆嗦嗦地不敢见人。直到听郝赞说纪家没了,这才哭丧着脸问:“咋又是纪家啊?那丫头别再是被烧死了吧?”
郝赞痛悔不及,猛然站起身说:“我也要去县衙听听,纪家到底出了什么事儿。”说罢便朝外走。
郝赞娘凭空也来了劲儿,跟在儿子屁股后面离开了家门。
众人到了县衙,却见向来不务实的衙门今日却大敞着朱门,几个衙役配着刀,正在门口的告示墙上刷糯米浆。
官衙门前,谁也不敢多说话。
不过郝赞可没这么多讲究,上来便是劈头盖脸地一句“纪家没了,摄政王没遭难吧?”
衙役们转过头来,脸都吓绿了。
“瞎说什么呢?!”其中一人拿着刷子开骂,“辱没宗亲可是杀
头的大罪!你毛长齐了吗?嘴上连个把门的都没有!”
郝赞正要再问,看见了他背后告示墙上的纸,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众人捱了上去,片刻后便传出此起彼伏的吸气声。
“纪家通敌叛国?!”
“怪不得啊怪不得,巨资竟是这样来的么?!”
除却公文之外,另有数张账目,一条条一桩桩记得清清楚楚,纪家大公子纪伯阳于三年前济阴郡以生意往来为由收纳金银财帛百万之巨。
更有齐宫御酒散撩丁两千余坛,被纪伯阳倾倒入青檀泉中。
摄政王与骠骑将军此次来峄城,便是为了调查纪家。如今证据确凿,摄政王雷霆手段,决定立即处置纪家上下九十四口,并于当夜返京。
郝赞娘结结巴巴地问:“所以,咱们青檀泉并没有酒,是纪家大公子倒进去的?”
衙役们白了她一眼,没说话。
过了约摸不到半刻钟,另有几个衙役拉来三辆牛车,满车皆是酒坛。
衙役们上前,开了几坛酒。
“来来来!大家都尝尝!”他们拿了几个不干不净的碗倒满了,递到围观的众人跟前,“咱们喝了这么多兑水的假酒,这回也来尝尝真的。据说,只有齐宫里头的娘娘们才能喝得上这种酒…”
“那我们喝了,齐国皇帝老儿给让我们睡嘛?哈哈哈…”
御酒入喉,绝顶甜腻香辣之气奔涌袭来,就像热恋中十八岁的貌美青梅正在置气,叫人欢喜的同时却又发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