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纪伯阳懊恼之时,小芙却挪了挪身子,使俩人肩碰肩地捱到了一起。
纪伯阳的一颗心在瞬间飞跃了起来。
他的手没停下,还在帮小芙挠着她后背够不到的地方。只是不像刚刚那样满脑旖旎情思了——对姑娘家不能急躁,你越是急躁,她越是有可能会被你吓跑。
“我怎么成了这样?”有人帮自己挠痒痒,小芙的声调也变得舒适了,“山院的厨房也是打了青檀泉的泉水来用吗?不是说摄政王驾临,青檀泉都被封了吗?”
纪伯阳满心是她,于是同她解释:“并不是青檀泉的水,是后山的泉水
罢了。”
“咦?”小芙转过脸来看他,“不止是青檀泉,峄城其它地方的泉水也会出酒吗?”
很显然,纪伯阳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可小芙正盯着他瞧,满眼都是好奇,眼底皆是崇敬之意——小芙喜欢听他念书,他就在露台坐着,她喜欢趴在自己脚边,每每读到晦涩之处她便会问他这段话是什么意思。
他断了腿,但他有脑子。小芙不是俗人,她宁肯流落在外吃苦也不愿委身宇文渡,可见她是个意志坚定的姑娘。
这种姑娘有什么理由叫人不喜爱呢?
纪伯阳心念大动,鬼使神差便告诉了她。
“嗯…其实不止青檀泉,只要是从这座山上流出的溪泉都有酒。青檀泉出名,不过因为它是峄城第一大泉,去那儿打泉水的人多,才有这样大的名气。”纪伯阳说着,言语中透出了一丝轻蔑,“实际上都是一样的。”
“为什么一样呢?”小芙更加好奇了,“是咱们这座山里有什么诡奇之物吗?”
纪伯阳笑了,却并不打算多说。
“说嘛说嘛,我太好奇了。”小芙偏过脸来,竟将头靠在他肩上,“大公子最好了!”
纪伯阳被这举动弄得一颗心怦怦乱跳。
“这世间哪有那么多诡奇物事。”他佯装平静地伸出一只手,先是抚了抚小芙的头,又轻轻揽过她肩头,“不过都是人做的罢了。”
在纪伯阳看来,这种温馨的场景几乎是自己从济阴来之后便不
敢畅想的——他被打断了双腿,这辈子都站不起来,就这么浑浑噩噩地在峄城呆了三年。
时光对于他而言不过是日升月落,纵有巨额家产傍身,也不过是虚度此生罢了。
眼下他的臂弯中多了一个人,纪伯阳便觉得以后的人生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无聊了。
小芙是个好姑娘,她勤快能干,明理又通透,模样更是叫人喜欢。
最重要的是,她不嫌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