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陈易谋朝篡位?他谋哪门子朝,篡哪门子位啊?
你知不知道就连你家主子我,都得对他言听计从?他真稀罕这江山,开个口就是了,我敢不把皇位拱手相让?
我不光得让,我还得跪在他面前,求着他收下啊!
也对。
你又不是朕,没经历过朕的经历,你能知道什么?
就像你不知道你们现在享受的岁月静好,是因为有朕在你们看不到的地方,替你们半吞半吐,负重前行一样。
唉。
终究还是朕一个人,扛下了所有:“你呀,就放一百八十个心吧,日后就算朕造反,上皇他都不可能造反。”
“何以见得?”
“直觉。”
你见过哪个当主子的,跟自家养的狗抢东西?
…
上阳宫的雪,势头最凶猛,陈衣负手立雪中。
“太上…”
“比三千年后的太上忘情更加纯粹,已有一丝天道影子,这位盘踞十万大山的清风观主,莫非是此代太上?”
太上并不是一个特定的称谓,而是一种传承,源头是谁暂且不得而知,反正不是妖道陈长顺那个时代的太上。
“罢了。”
“无论是不是太上,既然你出手了,那本座就奉陪到底。”陈衣身形陡然消失原地,再现已至天边,手执剑。
他抬起手,向十万大山挥斩而出。
刹那。
大雨倾盆,每一滴,都蕴含剑意。
你在京城飘雪,我便在青山落雨,雪是天意,雨是我意,你要我入局,我偏要反将你一军,我要你破我的雨!
“大胆凡子,竟敢逆天落雨!”
一声厉喝响彻十万大山,那位封山百年,也令整个天下忌惮了百年的老道士,怒不可遏:“今日留你不得!”
苍茫天意轰然汹涌,漫天风雪势头暴涨,竟几乎要遮蔽整座太安城,老道坐镇清风观,指向上阳宫遥遥一点。
一根由风雪汇聚而成的擎天巨指,径直朝陈衣压下。
陈衣不避,反而手掐法诀,周遭凌厉剑气鼓动,青山涧骤起剑鸣铿锵,不断有剑影一闪而现,复而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