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中,只有顾鸿光和吴英是知青,其他都是本土人。
庄兰听完队委会的报告,瞧着最前面站着的一溜儿队委会成员以及下头第一排坐着的顾校长和吴老师,终于意识到什么,小声问苏丽梅:“为啥顾校长和吴老师没跟村子里的人结婚,也融入到生产队了?”
她其实真正想问的是,生产队这么排外,俩人怎么就得到了村里的工作?
苏丽梅跟村子里男青年熟悉得快,消息灵通:“听说六一还是六二年的初冬,村里有几个孩子淘,上咱们屋后的那条河上玩儿,有一个掉冰窟窿里了,是顾校长和吴老师跳进去拽出来的。”
庄兰知道那条人工壕沟,不深,不过对孩子来说,确实有点儿危险。
“好像是因为这事儿,吴老师伤了身体,才一直生不了孩子。”
苏丽梅说,“你说这么严重,村里人能不记着吗?”
庄兰点头,确实。
苏丽梅又说:“而且最重要的是,早期那批下乡的知青,都回城了,就顾校长他俩没走,他们是真打算留在生产队了。”
知青们少有能愿意永远留在农村的,那既然他们心里想回城,就是不稳定因子,村里怎么可能予以重任。
庄兰若有所思。
台上,汇报完毕,台下社员们哗啦啦地鼓掌。
赵新山重新站在最前方,对一众人说:“下面,就进行下一年大队的选举,我重新说明一下规则,都注意听。”
所有人都支起耳朵听。
“首先,今年由于某些情况,加了一个生产队小学的老师参与选举之中。”
“某些情况”——赵二奶一家受到社员们的目光。
赵二奶白眼,“看啥看?”
社员们嬉笑。
“安静!”
赵新山等底下静下来,继续说:“一会儿每人发一张纸条……”
他说话间,许副队长和牛会计搬上来一块儿黑板,在他身后放好。
黑板最上方依次写着:队长、副队长、妇女队长、生产队小学老师四个职位。
黑板右边儿竖着写着人名和对应数字。
此时牛会计冲社员们展示纸条。
赵新山手指黑板,“一张纸条上写四个名字,不会写的,就写对应的数字。”
底下社员们交头接耳,讨论规则。
往年选举,大家选得都是那几个生产队最有威望的人,基本没什么悬念。
不过今年多了个老师,让选举多了点儿热闹看,社员们都兴致勃勃。
“不准互通,都自己投自己的。”
赵新山很严肃,“我再补充一下!参加选举的人没有投票权,十八周岁以下没有投票权,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