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个人借他们,不走生产队的公账。”
赵新山这个大队长,确实当得很负责任,也很为社员们考虑,主动承担。
王长河和东婶儿感激他,连王长河一个庄稼汉都红了眼。
赵柯忽然出声:“队长,我能跟你说两句吗?”
赵新山皱眉看她,“这时候你要说啥,迎亲不能过午。”
北方结婚,二婚才在下午,现在已经不早,不能耽误,否则婚事不吉利。
赵柯也知道,还是坚持,“我就几句话,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她也可以直接说,但那样就像是在反驳赵新山的决定,不给他面子。
赵新山沉吟几秒,跟她一起走到边儿上去,问她:“咋,你有啥意见?”
赵柯在赵新山和社员们的目光下,认真地说:“我觉得这个婚,可以先暂时推迟,不止是钱的问题,必须得掰扯清楚。”
以后他们家如果总是鸡飞狗跳,就算赵柯不当妇女主任了,余秀兰同志也有的烦。
绝对不能看一时。
赵柯说:“无论如何,潘家人在婚礼当天闹出来,都有些逼迫的意思,今天王家让步,他们一时爽了,将来呢?夫妻有隔阂,婆家娘家有隔阂,这日子好不了的。”
她说的当然有道理,只是赵新山也有他的理由:“劝和不劝分,万一两家闹掰了呢?王家这条件,王老三没准儿要打光棍儿的。”
大龄光棍儿,在老一辈儿的人眼里,是不稳定因素。
赵柯就说:“我有个提议……”
另一头,所有人都看着赵柯不断说着什么,而赵新山眉头时紧时松。
王长河和东婶儿焦躁不安,其他社员也在嘀咕:他们说啥呢?
有社员问余秀兰和赵建国。
赵建国就露出个憨厚笑,余秀兰直接说:“我哪知道?”
又过了一会儿,赵新山和赵柯终于结束对话,走回来。
“队长?”
王长河和东婶儿紧张地上前。
赵新山说:“我又考虑了一下,这个事情确实得从长计议,不如今天让你家老三先回来。”
东婶儿眼前又是一黑,哭丧着脸,“队长,不能这样啊,我家老三咋办啊?”
赵新山改变主意,是因为跟赵柯说话。
社员们都看向赵柯,眼神各异。
东婶儿忍不住瞪赵柯。
赵新山说:“你放心,不是不管,明天去牛车,把潘家人接到大队来,大队给调解。”
夫妻俩的情绪稍微好了点儿,“能成吗?”
赵新山一锤定音,“明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