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栀夏撇过头去泪流不止,周醒对她的爱,她对他亦是如此:“其实,有件事你瞒着我对不对?”
“你知道?”周醒的脸色陡然惊了几分,盯着她看。
林栀夏平静道: “他身体不好,秘书每日提醒他吃药,情况应该挺严重吧。”
这事只有周朋兴和周醒知道,瞒着他本人和家里人也许是不想大家忧心,林栀夏也是偶然看到周朋兴吃的药觉得不对劲,留了个心眼问了相关领域的医生,才知道周朋兴这些年因为工作上的劳累和生活上的忧心,身体已经出现了负荷。
“你想让我跟他相认,希望他的病好些是么?”
周醒双手紧握,什么事都瞒不过她,他之所以下定决心要放手,和周朋兴有很大的关系,如若让他找不到女儿,长此以往的精神消沉和对生活失去希望,很不利他的健康。
周醒做不到为了一己私利就见死不救,更何况那是待他如亲子,他也视为父亲的大伯。
“夏夏,我不能看着大伯抱憾终生。”
“傻瓜,为什么不跟我说呢?”林栀夏掀开被子下床走到他身边,双手抚上他的脸颊:“为什么要一个人扛,我可以跟你一起分担啊!”
周醒附上她的双手:“我希望所有不好的东西都让我来承担。”
“林栀夏,我更希望你无忧无虑。”
“周醒,你是全天下最大的傻子!”
林栀夏哭到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她多想和他白头到老期盼着孩子出生,一家三口平淡度日,就这么小小的愿望都无法实现。
两天后,林栀夏预约了流产手术。
一如既往,所有人都陪在她身边,从早上开始,她就一言不发,呆呆地坐在窗前,双手护着小腹,她的心已经痛到麻木,和周醒约好各自回到各自的位置上,今天过后,他们开始做兄妹。
周醒没什么勇气面对她,在对面的房间里就是不敢走出去。
“夏夏,月份小,你不会有太多痛苦的,睡一觉就过去了。”姜言舒怕她吹冷气会受寒,拿了个薄外套搭在她的肩膀上。
林栀夏回头冲她苦笑:“阿舒,我觉得孩子会怪我的,而我也会有报应。”
姜言舒和赵安虞的心不好过,她们俩静静站在林栀夏的身边,一左一右,语言有时是最无力的安慰。
几人眼睁睁看着她走进了手术室,直到大门关上,周醒跪倒在地,失魂落魄。
林栀夏躺在手术床上,眼泪无声地流出,正上方是刺眼的手术灯光,一旁的医生正在做准备。
她仿佛能看见向她跑来的小小身影喊着:“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