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婉今日是一席低调而又精致的素白长裙,这条裙子苏倾颜之前见过,是越氏花了大价钱用水缎做的。
瞧着流光溢彩波光粼粼的,且衣襟袖角和腰封处,都用银线绣了繁复的暗纹,隐隐点缀一些浅淡的花色,瞧着低调中又不缺乏贵气。
配上流仙髻,一头的翡玉头面,耳垂上缀着的明月珰,细长脖颈处坠了的琉璃玉,当真就如九天仙女下凡一般。
苏慕婉看了眼苏倾颜,仿佛已经忘记了前几日的不愉快。
面上笑的柔柔,话却带刀:“妹妹今日怎穿的如此简约朴素,被别人看了,指不定还以为府上待你不好,母亲苛待你吃穿用度呢。”
苏倾颜扬唇:“大姐姐管的还挺宽,我穿什么也要来说教一番。”
苏慕婉颇为受伤似的:“我也是为了苏府好妹妹好,担心外人误会母亲误会苏府,甚至误会妹妹故意卖惨,妹妹为何总要与我呛声,听不进去我的好言相劝?”
苏倾颜一本正经:“我也是为了大姐姐好啊,若我穿的太过抢眼,岂不是会夺了大姐姐的风采,届时影响到大姐姐艳惊四座,大姐姐岂不是又要怨我不识趣?”
苏慕婉脸都快绿了。
这话也亏苏倾颜能说得出口!
她可是名动上元城的有名美人儿,她苏倾颜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跟她相提并论?!
待苏府众人到了春围地点,此时已天色大亮,诸多马车都停在了猎场之外,瞧那些马车的制式和规格,大多都是名门望族或达官显贵。
春围猎场很大,是上元城城郊外一片宽阔的森林外围。
此时猎场内台子已搭建妥当,男席女席的位置也都已划好,最中间还有一张精致奢贵的乌木长塌,其上镌刻了祥云和龙爪,两旁华盖而立,一看便是当今帝后的御座。
越氏带着苏府一众女眷去了女席落座,那里已经坐了些其他府上的夫人小姐们,见越氏过来,相熟的几个便与她攀谈起来,但更多的眼里都闪过一道不屑。
越氏到底是妾扶正的,因而很多地位高主母都瞧不上她,不屑与她为伍。
越氏心机也深沉的很,不会轻易表露自己的心里想法,只面色不变的与那几位交好的夫人交谈,互相介绍各自府上的姑娘。
没过一会儿,便又有一些年轻的公子哥儿进了猎场。
为首的穿了一身鸦青色锦袍,剑眉星眸,面如冠玉,瞧着丰神俊朗,芝兰玉树的温润模样。
越氏见到这人,眼前登时一亮,压低声音与一旁的苏慕婉用气音小声道:“这便是名动京城的国公府的嫡子楼景玉,无数夫人小姐们盯着他呢,你若有办法能得他青眼,入了国公府的门当国公府的主母,那便是三世都修不来的福气了。”
苏慕婉遥遥望了一眼,雾眸里极快闪过一道异芒。
苏倾颜耳力惊人,自然听到了这话,当即便也压低声音,冷不丁开口嗤笑道:“母亲真是糊涂,大姐姐不是早已有相中了的人么,如大姐姐这般贞洁不渝的品性,怎么可能会这么又轻易移情国公府的少爷。”
她声音不算小,周围的夫人小姐们都听了一耳朵,登时都目光隐晦的打量过来。
似审视似讥嘲,仿佛在笑真是什么样的人都能随意窥伺国公府的少爷。
越氏见状,一张老脸臊的通红,差点没被苏倾颜气的一口老血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