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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成俊,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
他着急回医院做一个手术,说厉时洲的情况不适合转院,自己会经常过来探视,也告诉袁心冉不要紧张,受伤最危险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后面留不留疤都不会危机他的生命。
袁心冉默默点头,脑海里还是方才成俊讲的那些有关厉时洲小时候的事情。
她脑子浑浑噩噩的。
心也像是被人狠狠地捏着一样,酸疼酸疼的。
如今看起来矜贵骄傲的厉时洲,小时候竟然受了那么多委屈。
可饶是如此,他却还是如此骄傲的长大了。
这该是有着一颗多么顽强的内心。
袁心冉心底的疼痛瞬间被骄傲填满。
她的爱人那么好,她自己也与有荣焉。
重症监护室不允许家属守夜,但毕竟有吴阿姨这么个内线在,袁心冉得以在临走前偷偷进去和厉时洲待了一会儿。
他背后的伤被又处理了一次,现在已经从躺着的姿势改成了趴着。
手背上打着消炎药和营养液,房间里安静的不得了,落针可闻。
袁心冉蹑手蹑脚走进去,床上的人耳朵动了动,沉声问了句:“谁。”
“我。”她很小声回他。
听到是她的声音,厉时洲想要侧头看看她。
“哎,别动,我过来。”袁心冉急忙跑到跟前,蹲在了他病床边上。
他趴在床上,一张俊脸埋进被子里,看见她,冷峻的凤眸微弯了一下:“怎么还没走?”
声音温柔的让袁心冉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被融化。
她朝他床边靠了靠,又替他掖了掖被子,软声:“想看看你,看看你再走。”
原本已经平复的情绪,在看到厉时洲上半身裹得厚厚的纱布的时候,眼圈又不争气的红了起来。
她扭过头抹了抹眼睛,复又看他:“现在还疼不疼?”
厉时洲摇摇头,又艰难的抬起手替她抹了抹眼眶未擦干净的泪:“别哭,我不疼了。”
怎么可能不疼呢。
吴阿姨刚刚把他清创时候的样子都跟她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