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庞雨果断拒绝,这周闺女真是脑子不好用,当着牢子的面都敢让庞雨夹带。
“求求你,我爹都饿好多天了。”
“那又关本少爷什么事,你不看少爷我多惨,没手机没电脑没汽车没飞机,哼,我懒得跟你说,反正你也不懂。你爹把少爷我弄成这样,有因才有果,活该他饿着。”
周闺女突然控制不住,大声哭道:“都是你害的……呜……”
庞雨看到她大哭,心头又一阵开心,他连忙拍拍脑袋走进牢里,心中奇怪道:“挨了一棒咋有这爱好了,我他妈是变态了?”
……
牢子把监牢大门打开,里面还有一道照壁,左边封了砖墙,只有右边开口有个通道,通道两侧皆是砖墙,全然没有一个窗户。走过去又是一道门,里面有一盏昏黄的油灯,这里又是另一个牢子,虽然庞雨两人是衙役,但不是来公干的,一样不给银子就进不去,拿了买路钱开门,进去了拐一个直角的弯,接着还是门,不过都是那一个牢子开,不用给多得银子,这样直走了四个弯五道门,头上明亮起来,他们到了外牢所在的夹道。庞雨抬头一看,夹道上面还拉了
一道麻绳编制的天网,以免犯人翻上屋顶逃走,要是手中没有利器,这个麻绳网是很难弄断的。明代的有期徒刑和无期徒刑都是流放充军,弄去边疆发配改造,跟监狱没多大关系。关着的不是等审问就是等问斩,所以规模跟后世的没法比。布局上也就简单划分为外
牢、内牢、死牢。外牢一般是关押打架斗殴之类的轻微犯罪。
外牢牢房很狭小,但好歹房门是木栅栏样式的,夹道上面没有盖顶,门口能透光,这样能方便牢子查看牢房,犯人生活环境相对还好一些。前面几间牢房里面各关了五六个人,五六平米的房间,一个人也就分一平米,睡都没法子睡,左边一个房门里蹲着的犯人,见两个衙役过来,连忙从栅栏间伸出手来要拉
住两人,口中叫到:“差爷,我交银子,求你给我换一间,能躺就成。”
焦国柞毫不理会,一脚把那手踢开,经过后面几间,里面各自只关一人,甚至有一间还空着。庞雨不用问,也知道那几人是给了银子的,能过得舒服点,牢子们就是靠这些路子敲犯人的钱,若是没钱的,几个人挤在一间里面蚊叮虫咬,又没法躺着睡觉,一两天还
行,久了肯定有受不了的时候,总也能想办法叫家里给钱出来。
庞雨原以为周掌柜这种打架的就是关外牢,却发现焦国柞没停下,而是继续往里走,又进了一道内外门的关卡,到了一处天井,然后往右进了内牢。这里异常昏暗,只有头顶的瓦片缝隙中透下微弱亮光,潮湿阴冷的空气中,混杂着浓重的霉臭、汗臭、屎尿等等味道,阵阵恶臭扑鼻,阴森的黑暗中,苍蝇蚊子嗡嗡乱飞
,赶之不绝,让人感觉极度的压抑。
这个夹道两侧分布着约十个牢房,每间不过四平方左右大小,刚好能躺下一个人,吃喝拉撒都在里面,难怪味道如此酸爽。
焦国柞在外监尽头的一间牢门外停住,指着里面低声对庞雨道:“昨日我过来,给了当值的牢子好处,昨晚那周掌柜吃了大苦头。”
庞雨对牢里东西不甚了解,跟着焦国柞进了那间大点的牢房,此时庞雨习惯了黑暗,只见里面放着一个大柜子模样的东西,还有个人躺在柜子上。
庞雨以为就是周掌柜,心中有些不解,这么躺着有什么大苦头吃。但想着自己也是皂隶,问出口来显得太不专业,只得忍在心里。
却见上面躺着那人起来了,看模样依稀不是周掌柜。那人还带了个斗笠,上面盖着一层纱,大概是防蚊子的,他捞起面纱仔细看了片刻,认出是庞雨后嘿嘿道:“庞二傻你这就好了,咱兄弟听说这周家汉子敢打咱公门的人,
那就没说的,轮流着给他上好家伙,这匣床我可压了一晚。”
庞雨连忙摸出一小块银子递过去,“兄弟辛苦,这一晚受累,就是这周老头别压出个好歹。”
黑暗中那人一摆手,“哪能,我躺上面干啥的,就是听着动静,不过也差不离了,放出来你们跟他聊聊,包你要他干啥,他就得干啥。”
焦国柞说道,“老罗你点个火,老子不像你们天天跟这里呆着,他妈啥都看不清。”
老罗钻到一边,悉悉索索弄了一会,啪啪的打燃了火绒,点起一盏油灯。
这漆黑的屋里,就算这豆大的灯火都让庞雨感觉光明万丈。匣床里面传来痛苦的低沉呻吟,老罗和焦国柞两人一个一边,把那匣床上面的盖板抬了起来,庞雨好奇的凑过去一看,不由头皮发麻。盖板的下面布满三寸长的铁钉,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