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葵:“啊?”
“啊什么啊,你快去买些回来,别让小姐等着急了。”
亦泠往寝居走了两步,又吩咐,“多买些蜀地口味的,要多多放麻椒的那种。”
-
要么怎么说,血浓于水呢。
公主终究是公主,圣上就算再宠信谢衡之,能纵容他无法无天地欺负自己亲女儿?
亦泠觉得自己先前的担忧真是太多余了。
纵然今日的祸事少不了她的撺掇,可她那是大义灭亲,帮着公主说话,总不能怪到她一个女人家头上的。
如今听到宫里传来这样的消息,想必不出多时,圣旨就会到谢府。
就算不至于刑罚,但贬官降职总是少不了的。
再不济,那也得下旨申斥一番吧?
这对扶摇直上十余年的谢大人来说,也算奇耻大辱了。
是夜。
亦泠沐了浴,刚用帕子绞干了头发,便听到谢衡之回府的消息。
她连忙让锦葵帮她把头发简单挽好,披着外衣往书房款款走去。
眼下天色已晚,檐下挂着明亮灯火,把刚刚洗刷过的细墁地面照得油亮发光。
亦泠推门进书房,见谢衡之坐在长案前,全神贯注地看着卷宗,头都不曾抬一下,仿佛不知道亦泠进来。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进书房,看来还不知道自己大祸将至。
亦泠站在离他一丈远的地方,也没心思打量他的书房,直直地看着他,笑吟吟地问:“大人下午忙什么去了?”
谢衡之动了,却没看她,左手提笔蘸了朱砂,在卷宗上批注。
此时亦泠根本不在意他的态度,依然端着笑,往前走了两步,挡住了灯光,一片阴影落在案上。
鼻尖忽然涌上一股清淡的花香,带着沐浴后特有的湿气。
谢衡之抬起头,眼前的女子素面朝天,头上没有任何珠翠,只一根精致的木簪,将一头乌黑秀发松松挽在颈侧。
脸还是那张脸,眸子里却带着一股狡黠光亮,虽不是什么良善的眼神。
蘸墨的手停了半刻,谢衡之垂眼说道:“去了一趟亦尚书府上。”
亦府?
亦泠脸色一变,顿时没了揶揄的情绪,心中警铃大作,问道:“你去亦府做什么?”
“你不是想去祭拜亦尚书的女儿么?”
谢衡之写字行云流水,说话也慢条斯理,“既然你不得空去,我便出面去上了一炷香。”
话说得好听,可亦泠看他那怡然自得的模样,心里是一个字也不信。
他怎会如此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