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衡之点头:“嗯,你没动。”
亦泠终于长舒一口气。
看来真的是梦。
她就说,怎么可能……
唉,都要去见阎王了,她竟然还做这种梦?
真是烧坏脑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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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强吃下小半碗清粥,又喝了药后,亦泠再次躺了下来。
睡自然是睡不着的,只是她浑身还是酸软无力,也做不了别的。
闭上眼睛,感觉自己浑身依然发着热,亦泠心里焦灼得像被热油滚过。
这大夫开的方子怎么一点儿用都没有?
不过转念一想。
大夫的方子若是有用,这松远县便不会死那么多人了。
想到这些,亦泠鼻尖一酸,默默在床榻上红了眼眶。
比起毫无预知的死亡,这种明知自己无药可救,又束手无策的绝望实在是可怕。
自己的小命仿佛有了形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流逝,什么都抓不住。
无声无息地给自己哭了会儿丧,亦泠翻过身,透过帘帐看着坐在八仙桌前的谢衡之。
章府的厢房小,屋子里除了床榻便只摆得下一张桌子。
谢衡之要处理公务,只能屈身在此。
眼下他正握着一支笔,也不写字,仿佛只是思考时手里把玩的工具,偶尔在白纸上画上两道。
这松远县的瘟疫光是靠他在这里动脑子就能解决吗?
他分明就是想躲着悲田坊的那些染病者。
可是他若当真这么日日陪在自己身边,又和去悲田坊接触染病者有什么区别呢?
亦泠轻轻地叹了口气,不知他到底是怎么个打算。
不过见他如此沉着冷静,亦泠又觉得……兴许事情并没有她想象中严重?
思及此,亦泠稍稍心安了些。
日光透过窗棂缓缓移动,细碎地洒在谢衡之的背影上。
许是汤药起了安神的作用,亦泠的倦意又徐徐来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