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助公主…”不,辛珊思咬住到嘴边的话,话本是老秃驴写的,他会写出?个女帝吗?九成九点九不会。转眼看向黎大夫,她问?:“可?能吗?”
“不知道,但…”黎上敛目:“如果?跟戚宁恕勾连的那个人真的是蒙玉灵,那他跟蒙玉灵认识的时间应该在烈赫二十二年。烈赫二十二年,蒙玉灵才十三岁。戚宁恕十一二岁就常随父外出?,二十一岁的他会不可?自拔地情陷一个十三岁的女子吗,还为她去考武科,去战场去害黎家?
况且蒙玉灵在烈赫二十三年就被蒙元烈指婚给了塔塔尔家的小儿子。烈赫二十四年春,蒙元烈病重,蒙玉灵仓促出?嫁。”
“她儿子是什么时候出?生的?”辛珊思有另一想。
“蒙玉灵的儿子,塔塔尔·穆坤吉尔是泰顺三年六月初出?生的。那时,他的父亲已经病得卧床不起。他未满百日,父亲便走了。”黎上知道姗思在想什么:“也不是没可?能,毕竟蒙玉灵的母亲就是用女将思勤拴得死死的。思勤是致仕了,若不致仕,整个太医院都在她的掌控中。”
戚宁恕是泰顺二年九月出?征,蒙玉灵的儿子是泰顺三年六月初出?生的,时间上合得上。辛珊思觉蒙玉灵在尝过思勤顺从的甜头后,不是没可?能有样学样:“你?的意思,戚宁恕跟蒙玉灵之间,谁是谁的棋子还不一定?”
黎上弯唇:“把东明生代入,我更趋向戚宁恕在算计蒙玉灵。”
“东明生?”辛珊思不费脑子想了,就听他说。
“东明生,名朗宴,明生是他的字,精于布棋,又很自以为是,江湖武林未必能满足他那颗心。”黎上眼里生了戏谑:“流芳千古,应该才是他的追求。早闻东明生在自家的庭院里搭了个茅庐,你?说他在向往什么?”
辛珊思脱口:“武侯。”
“对,就是诸葛孔明。我也来?编个故事…”昨个在书斋,他亦翻了两页话本。黎上想了想,道:“十三四岁的戚宁恕,一回随父外出?,遇上一个…相师。相师说一观他这面相,就是海中蛟龙。蛟龙亦称潜龙,需渡劫才能化身真龙。
戚宁恕把这话牢牢记在了心里,日复一日,他渐渐躁动。一日,戚父说要去趟蒙都,他立马就觉命运来?了。跟着一道去了蒙都,他见识到了权与贵,心再?难平静。
可?天下哪是那么好夺的?正无头绪时,听闻一个公主因误伤了嫡长皇子母妃被赐死,他立时就觉察到机会。使尽千方百计,在蒙玉灵最困顿的时候两人遇上了。蒙玉灵急需人手?,他再?有意无意地表现?一番,便成功地吸引了蒙玉灵的目光。
之后退亲,考武科,在蒙都与蒙玉灵接触久了,戚宁恕渐渐发现?这个公主远没他以为的那般简单。灵光一闪,生出?一计。佯装痴情于公主,藏于她身后,借势徐徐图之。”
“你?娘美吗?”辛珊思觉黎大夫比方阔会写话本。
黎上把脸杵到她眼前?,余光留意着前?路,带着点嚣张地问?:“你?觉得呢?”
“肯定是美的,不然哪能生出?这么俊的儿子?”辛珊思推开他的脸,把缰绳塞他手?里:“你?刚说的,比戚宁恕对一个十三岁的蒙人姑娘一见钟情又死心塌地,来?得更合理?。”
“另,他该十分清楚即便他摘得武状元,跟蒙人公主也是没可?能的。”黎上以为戚宁恕不是傻子,不会为个明知得不到的女人舍生忘死。
辛珊思凝神细想:“十一二岁就随父外出?…戚父常在外跑,该认识不少人吧?”
“戚家也要再?查一查。”黎上以为,戚家的消沉很可?能只是做给外人看的表象。
驴车跑了六七里路,陆耀祖才返回:“花了三十文。昨个中午有个老和尚经过,经描述应该就是方阔,但他没跟姜程说话。倒是今天早午,几个商客歇脚的时候提到了你?上沁风楼讨要诊金的事儿。”
“这么巧?”辛珊思问?:“咱们会不会是被人盯上了?先让姜程打?入到我们之中,然后暗里联系他。”不是没可?能,方阔、孤山可?都是少林人。“咝…方阔是没认出?姜程,还是认出?了没认?”
“处理?了林家,我们在西蜀城留了几日。方阔也在西蜀城留了几天吗?他昨天到的南冯庄路口…”黎上在想,姜程在南冯庄路口支摊的事会不会也是米掌柜告诉的方阔?可?既去到了食摊,他又因何没认姜程?
方阔不是没认姜程,是还不到时候认。现?在他正站在姜程家的院外,低头看路道上的车轱辘印,白眉紧拧着,老眼里有伤痛。看了足足百息,他才挪动脚往院门去。
院门虽关着,但里面没插闩。轻轻一推,门就开了。院里静悄悄,他走到厨房见着那口盛着血水的缸,慢慢捻起佛珠。移步往堂屋,堂屋的门大敞着。
方阔正要进入,姜程走出?里间,神色晦暗,面上的纹路都好像深了不少。他似没看见门外的人一样,拉了两条板凳摆放好,将堂屋门卸下,搭在板凳上。再?回里间,把换上新衣的妻子尸身抱出?,小心地安置在门板上。设桌,点上香。
待这一切都妥当了,他才转过身面对门外人。
对视几息,方阔见他不吭声,竖手?念叨:“阿弥陀佛。”
声还是那个声,就是苍老了许多。姜程没有回礼,嘴皮子动了动到底是张开了:“师伯来?,是要问?罪吗?”
方阔微愣后摇了摇:“老僧该多谢你?。当年若不是你?偷偷将老僧的经书换成了老僧写的话本,恐老僧还不能及时醒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