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姜程偷换了方阔的经书,现在的少林应已尽在戚家掌握中。”辛珊思嗤笑:“方阔还敢说他?二十年来一直在追踪米掌柜,怎么?追踪的?一边追踪,一边给米掌柜抹去小尾巴吗?”
“明明人就在周遭,却不杀…”陆爻放下纸:“看来他?还在心存侥幸,想着能不能拖一拖,拖到戚家大事成。”
“这是他?想的。”辛珊思停止点桌:“我?们可不配合他?唱戏,”扭头看向翻完杂谈的黎大夫,“以后见到一个杀一个,杀得一个少一个。”
痛快,薛冰寕就喜欢这行事:“死人最安分。”孤山,她是杀不了,但稍次一点的,她拼一拼还是能够宰着一两个。
黎上伸手过去,轻轻挑起珊思的唇:“不要这么?严肃,都?听你的。”事情既已清楚了,那剩下的便是算账。
“拿着黎家的银子去绝煞楼挂牌的,不是孤山,就是戚家人。”辛珊思问:“被挂上牌的都?是什么?人?”
“一共十一个。”风笑答道:“都?是少在江湖走动,但又名望颇高的一家一族主事人。黎家被灭门后,那十一家一点动静也没?,亦没?对外说与黎家灭门无关。”
“最好?再查查他?们。”陆爻直觉戚家不会白花那么?多银子去杀一些不碍事的人。
“拿一万金让一界楼去查。”黎上道:“还有黎家的产业、散了的商队,都?查一查。”
陆爻咕咚吞咽了下,不愧是他?师侄,两嘴皮一动一万金!风笑点首:“明日?路过清风镇,咱们去西风口吃驴肉火烧。”
陆爻好?奇,歪身向师侄媳妇那去一去:“你清楚久久她爹具体有多少家底吗?”
眨了眨眼睛,辛珊思回道:“不是很清楚,”转头看向陆爻,“你知?道?”
“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晓得?”陆爻坐好?,扭头望向窝篮里那位睡得呼呼的小姑娘,“她怎这么?会投胎?”
陆耀祖抬手就是一个爆栗:“怎么?,老陆家委屈你了?”
“脑壳都?快被你敲碎了。”陆爻龇牙咧嘴捂着脑袋,眼神飘向师侄。黎上不搭理,他?的家底跟姓陆的没?半文钱关系,脚晃晃窝篮,伸手摸摸闺女的手脚。
过了清风镇,离叙云城就不远了。辛珊思一行也走运,十三日?中午才从西城门进了叙云城,天就暗下来了。听着闷雷,黎上加鞭,紧赶在落雨前抵达他?位于?燕尾街的宅子。
宅子同坦州城玲珑街那座一般,不是很大。有个老大夫家就在附近,每隔些日?子会过来打扫一下。院子没?杂草,屋里积了点薄尘。打了水,各人动手,很快就将几间屋子收拾了出来。
薛冰寕一人住西厢,陆爻爷俩、尺剑风笑住东厢。屋外雨哗哗,厨房灶后码着成捆的干柴,辛珊思泡了把菜干,舀了两大瓢面加水和?了和?。黎上占着灶膛后,薛冰寕来转几圈想让他?让位又不太敢开口,最后还是搬了凳子坐到窝篮边陪久久。
做了一大锅疙瘩汤,辛珊思又把早上在客栈打包的饭菜都?倒出来热一热:“将就吃一顿,等会雨停了,咱们就赶牛车去街上。”
“晚上咱们煮饭,炕锅巴吃。”炕得金黄金黄的锅巴,夹筷子炒韭菜往中间一摊,折一折,一口下去,那个香…薛冰寕嘴里津液泛滥,她在塘山村待了两天,肚子撑了一天半。
“你别说,一说我?都?流口水。”辛珊思还想发面包点饺子下锅炸,鸡柳她也想了两三天了。
“驴车里应该还有一灌猪油。”黎上听她说过,炕锅巴用猪油比较香。
辛珊思点头:“有,”还是在坦州熬的。
见菜热好?,薛冰寕将大布巾盖到窝篮上,提了就走:“我?去叫他?们来端菜。”
“好?。”辛珊思把疙瘩汤盛到大瓮里,又给碗筷过遍水。尺剑拿了个大篓子来,陆爻、风笑一人提了只?空膳盒。
饭没?吃完,雨就停了。等他?们吃好?又清理了厨房,天已开晴。听两声?鸟叫,陆爻忽来兴致掏出破命尺:“谁来算一卦,留下三文钱就好?。”
闻言,黎上伸手向珊思:“给我?三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