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
林翠花轻拍着她的手:“婶子没啥文化,也不会说话。最爱站街,嚼舌头。为此,你存粮叔骂了我不知多少次,我也狗改不了吃屎。可你不一样。我知道这些年来,你始终在刻苦学习。”
陈子佩满脸的不解。
搞不懂林翠花,为什么和她说这些。
“我就觉得吧,有文化的女孩子,比我这种老娘们更该懂得,当前的幸福生活,是多么的来之不易。”
林翠花说:“更懂得,该咋做才能珍惜,一辈子都别失去。而李少,就是你能否幸福一辈子的基础。他,绝不能出事。你,也不能背着他,去做他兜不住的祸!”
陈子佩猛地抬头——
“他好,你才好。你好,他才好。咱们是好鞋,可不能去踩那些臭狗屎。”
林翠花说完,再次拍了拍陈子佩的手背,走了。
“东方好,我才好。”
“我好,东方才好。”
“东方,绝不能因为我,因为任何人,就闯下兜不住的祸,从而葬送了,越来越好的日子。”
“要不然,就算我死了,也没脸去见爸妈的。”
陈子佩站在沙袋前,心里不住说着这几句话,一动不动。
老村长来了。
一进门,就训斥道:“东方!你咋那么冲动?你真要砸死那个梁达,你就得赔命!”
陈子佩走了进来。
她站在门后,低着头。
老村长看她一眼,又训耷拉着脑袋的李东方:“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子佩怎么办?就凭这孩子的脾气,还不得把姓梁的和狗子两家,全杀了?”
李东方闷声说:“拴住爷,我就气不过。”
老村长打断他:“不能忍,你凭啥做大事?”
李东方不敢吭声了。
老村长虽说也没什么文化,可说教人的水平,比林翠花强多了:“你上学时,学过勾践卧薪尝胆的成语吧?咬人的狗,从来都不瞎叫唤。只有学会了,泰山崩于前,脸色不变,才是真能成气候的。”
“当然,我也知道,梁达当众羞辱子佩,就是揭了你的逆鳞。”
“你身为子佩的男人,如果在那种情况下,还忍气吞声的话,不但会被老少爷们看不起。就连你自己,也看不起你自己。只要是个带把的,就得站出来。”
“可是。”
“你那一半头砖,别对着他脑袋砸啊!你可以砸他的腿,就算真给他砸断一条,咱们也能解决。”
“说白了,梁达该揍,却罪不至死。”
“你和子佩,都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