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也不能挣钱不要命,鹿方宁休息了一会儿,就同意了凌睿的建议回家休息了。
凌睿几乎是扶着鹿方宁下楼,周允等人跟在后面,一路送他们上了车。鹿方宁上了车,有气无力的摆摆手,没有力气多说什么。凌睿发动了车子,离开停车场,看了一眼鹿方宁,觉得她气色恢复了一些,说道:“方宁,去医院检查一下吧。你刚才疼的厉害,现在觉得怎么样?”
鹿方宁摇摇头:“不用去了,已经不疼了,就是没有力气,回去躺一躺就好了吧。去检查也就是那么回事,我也折腾够了。”
“还是要平时好好养着才行。”
鹿方宁看着窗外,品味着凌睿的话:“嗯,好好养着。每次痛的时候都这么想,我以后一定好好养着,按时吃饭,不喝酒不吃辣,吃得像星星一样健康干净。可是没过几天,我看见那些年轻的情侣一起吃烧烤吃火锅吃小龙虾,我就好不甘心,凭什么我要过得像个老年人。太没意思了。”
凌睿有点同情的看看她:“可是,你也不能总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啊,毕竟遭罪的也是你啊。”
“那我也不甘心。你说我不能吃凉的,我已经好多年没有吃过西瓜了。本来这个我还可以忍,上周销售部团建,有一个活动,一个人站在另一个人的后面,站着的人蒙着眼睛,给前面的人吃西瓜。他们吃的好欢乐,我也好想上去玩。”
鹿方宁说的委屈巴巴的,类似的情景在医院里也有见过,可是出现在鹿方宁身上,凌睿深感现代医学的无力感和局限性,如果是在医院,他还可以安慰患者坚持一下,为了更好的康复。可是面对鹿方宁,他实在说不出这样的话。等红灯的间隙,凌睿握住鹿方宁的手,鹿方宁瘦削的手背上根根筋骨清晰可见,整个手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心里只有小小的一团。
凌睿轻轻说道:“我记得,六年前的你还有九十斤,现在生了两个孩子反而只有八十几斤,方宁,我又不是不给你饭吃,你说你怎么搞得。让我这么没有成就感。”
“凌睿。”
“嗯?”
“我一直都不是一个特别听话的人。我也不想为了活得长一点而活得不开心。我觉得那样没什么意思!”这话说的,实在太悲观。
凌睿打了转向灯,将车子停在路边。
凌睿的大手轻轻牵上鹿方宁的左手,十指交缠着。凌睿看着手中的芊芊五指、眼波微动,五指收紧、用力夹了一下鹿方宁的手指。鹿方宁大声呼痛:“哎呀,你干嘛!”
凌睿难得严肃起来:“痛吧!半小时前,你的胃应该比这个痛多了。可是,总也不至于让你这么悲观吧。我的确无法体会到你胃痛时的煎熬,就像--就像当年我爸在医院,我心里其实很怨他,而且怨了他好久。可是,现在看来,我们都无法做到感同身受,即使像我对你,这样亲密的关系,我也没有办法接受你刚才的话,我还是希望你能更勇敢一些、更配合一些。毕竟,你现在还没有我爸当年那么严重,你真的不应该这么悲观。”
鹿方宁好久没见到这样板着脸的凌睿,印象里,凌睿最不好说话的那几次也就是刚回国的时候,即使在六年前诱惑凌睿和她结婚的时候,凌睿也很少会有这样严肃的神情。
鹿方宁有点想躲避,因为她总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的凌睿。她太习惯那个温柔的凌睿了。
转过头、去看窗外,凌睿的手指又收了一下,虽然不是很疼,但也很有效的唤回了她的注意力。
“凌睿,你---”
凌睿也不退让,长长的手指夹着鹿方宁的手指,原本温情的小动作却变成了刑具一般,鹿方宁有点怯怯的说道:“我,就是感叹一下,我也没要怎么样啊。你放开我。”可惜,刚刚被胃痛折磨过的鹿方宁完全没什么反抗的力气,凌睿的大手骨节分明、细细直直的,即使经常进行做饭做手术这样的操作,但怎么看都像是一双艺术品,但此刻艺术品彻底变身枷锁,死死锁住鹿方宁的五根小手指,任凭她怎么折腾,都挣不脱。
“你干嘛啊?”鹿方宁委屈巴巴的看着凌睿。
凌睿也不退让:“你刚才为什么那么说?”
“我就是感叹一下。”
凌睿追问:“感叹什么?”
鹿方宁蒙了,长这么大第一次被这么逼问的。而且还正好就是左手,左手上的戒指此刻更加硌手。迟疑了这么一下,凌睿似乎有点着急,手指再次收紧。好像这次有点疼了,鹿方宁居然流出了大眼泪。凌睿赶紧松开她,伸手去擦她的眼泪,鹿方宁恼怒的躲开了。
“生气了?”
“你欺负人!”
“我算吗?这算欺负人?”
“算!我要告诉你妈,你家暴我!”鹿方宁这份难得的骄横再次上线,可惜她不知,凌睿特别吃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