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麟没法与他计较,重新将干柴挑起,听着墙头上隐约传来的调笑,沿着墙根小心出城离开。
不一会儿,金泽县城便化作一个小点。
再也看不见。
一直行至十里地外。
绵延山脉展露眼前,凛冬的雪山如一道银白匹练起伏,山脚下十几户人家坐落在冰雪之中。
当中最破小的那一户就是陈麟的家。
小村口停着驴车,在指盖厚的雪上压出两道车辙,一户人家正往外搬东西。
一个小老头穿了身厚袄站在门口乐呵呵,见了陈麟还主动打招呼。
“呦,今天的柴又没卖完呐?”
“盛叔。”陈麟点点头,既是打招呼也是对小老头问题的回应。
“你回来得太早,要是再等会,到了晚食前后就卖得出去了……”
小老头盛叔在门口指点江山,身后房屋里倏的冒出一个壮汉,低着脑袋从房门侧身出来,大腿粗的手臂抱着张实木大桌。
看也没看陈麟一眼。
“爹,我们该走了。”
“好嘞!”小老头收起嘴脸,跳上一旁的驴车,由自己儿子牵着车往村外走。
陈麟没有目送,径直转身往自己的家走去。
他的脑海里自动浮现出关于这位“盛叔”的回忆:
“跟原身父亲一样的烂赌鬼,只不过原身父亲赌得家破人亡,三月之前潦倒而死。”
“这个‘盛叔’却有一个武师儿子给他兜底,欠了钱别人也不敢上门讨……今天更是来接自己的父亲到县城过冬了。”
站在自家门前,陈麟回望一眼。
那个盛叔儿子体壮如牛,据说是天生的骨骼精奇,所以县城的武馆不收学费也要将他收入馆中培养……
小时候父亲和盛叔出去赌博,原身偶尔会和盛叔儿子一起玩,直到他被武馆收下为止,两边才成了陌路人。
他练武不过七八年光景,在这十几户的小村落里俨然是个人物了。
据说最近还跟县城富户搭上了眼,成了他们的座上宾……
“比不得啊。”
他摇摇头,推开自家小屋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