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左手手臂横抵着灯杆,手里还拿着氧气瓶,背对着他。
这个姿势莫名有点涩,裵文野杵在她身后,心不在焉帮她将袖子简单束缚。
长时间禁欲使得他精神有些紧绷,这种感觉和以往楸楸不在身边时的无欲,完全不一样。
无欲是无念无想无求,无求则无苦。禁欲是剥夺某些基本需求,想而不能做,心里只剩苦涩。
“袖子放下来后,肩膀都轻了。”她一边吸氧,一边柔声道。
“换一件轻的?”裵文野刚才掂量过,外面这件藏袍有几斤重,毕竟是山羊皮和毛。
他有点后悔让人做这么一套藏袍。
可太过轻薄,又不衬楸楸。她适合要么不穿,要么穿戴量感大的,譬如大宝石,大衣。
小的?那真是不够看。
“不要,我喜欢这件。”楸楸摇摇头。
“值得你一边穿它,一边吸氧?”裵文野感到好笑,又无语。
几斤重的长袍挂身上,快把高反挂严重了。
“现在轻了。”楸楸坚持道。
她越看这身藏袍,越是喜欢。
厚重藏袍挂在她腰腹的位置,沉沉下摆的垂重感,显得她上半身身子骨单薄,可她未作修饰的长发及腰,时而擦过流连厚重的藏袍,又如此灵动轻盈。
不真实的感觉。
他心念一动。
“别动。”他说。
不明所以。但楸楸仍听他的,保持这个姿势不动,只感觉到他离开自己的背后,人体的热意退散,阴影离去,取而代之的是头顶太阳的直射,滚烫的紫外线辐射。
快门的声音,咔嚓一声。
她略略回过头,只见他站在两三米开外,黑压压的摄像头对准自己。
再度,咔嚓一声。
他放下相机,查看自己的成果。
楸楸换了个站姿,背脊抵在灯杆下,轻轻吸着氧气。
高原的日光,在她身上包裹出一圈淡淡的光晕。右臂明艳的橘色石膏在太阳底下,更是显得熠熠生辉,强烈的色彩在她的身上堆积碰撞,却从始至终都没惊扰她心中的宁静,彷佛世间纷纷扰扰都与她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