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烦您,一份就好。”他礼貌地说。
两个人坐着简陋的椅子,晏琼池精致华贵的三千霞法衣垂在地被雨水洇湿他也毫不在意,双手平放在膝,很是乖巧地看她吃面。
小煤球缩在他怀里,竖着耳朵也看她。
“你一直记得啊。”少年睡凤眼里带笑。
“嗯。”
一切好似又回到了那个奔逃的雨夜。
同样是避雨的小棚子,同样的一碗面,尚带稚气的小少年晏琼池坐在身边,睫毛湿漉漉的,两人都那么疲惫。
面很乏味,但回忆酸苦。
淅淅沥沥,雨声。
还有沉默。
吃到一半,鱼阙觉得吃不下去了,停了筷子,“吃好了,走吧。”
晏琼池拿出灵石结账,撑开伞。
长巷很快就走到了尽头,拐过两个弯,便能看见仙林馆的青木旗。
“给。”
鱼阙小心将芥子袋倒转,芥子袋里掉出来几个铜板都塞给晏琼池,算是结了他的面钱。
她不像师姐追萤或者师兄楚洛笙那样有家族资本支撑在仙门的用度。
在仙门时候靠弟子补贴,在外游历给人看相卜卦,顺便替别人收妖驱鬼赚点路费。
鱼阙从他的伞下钻到屋檐下,摸出腰上的腰牌准备刷开门口的禁制。
想了想,回头看他。
雨夜下的少年撑着伞,湿漉漉的水雾模糊他的眉眼,朦朦胧胧的好似和她是两个世界。他的目光幽幽,掀起来自那个雨夜无助的回响。
她轻轻说:
“好久不见,晏琼池。”
他笑了笑,垂下睫毛,“好久不见,鱼阙。”
鱼阙转身进门,咔哒把门带上了。
看着她进门后,晏琼池脸上的温柔终于褪尽,撑伞转身走进雨幕。
怀里那只蓬松的煤球猫子化为矫健漂亮的小蛇,嘶嘶吐信,而后咬着尾巴变成环绕脖颈的项圈。
夜色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