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凭借吉光片羽就能茹毛饮血地拧出一个鱼阙?
想到这里,晏琼池对鱼斗雪空前尊敬。
鱼阙醒来后只在蓬莱神宫闲待了两天,期间并不是总和晏琼池待在一起。
他有事情要处理,蜉蝣们拖着盈盈的蓝光将消息传回来,上面密密麻麻的是鱼阙不曾见过的文字。
问他,只说是晏氏的事情需要处理。
漩海之上的困龙峡隔绝了玉简灵力,难为他每天还要操心那么多。
伏在案边看他的鱼阙才想起来似乎很久没有收到来自师门和中洲的消息了。
她想尽快处理蓬莱洲的事情回到中洲。
晏琼池也觉得蓬莱洲上那么多虎视眈眈的鬣狗属实晦气,答应了封印她身上作为龙子的气息后带她离去。
喝了几天蓬莱神宫里唯一的小厮——看起来是个道童的小厮端来的药,体内翻腾着的嗜血狂意被压制下去后,鱼阙总算变回了那个眼神清明的鱼阙。
但当晚,晏琼池再不准和她黏一块睡觉。
像什么样子?
师尊知道了会骂。
穿着宽松衣袍的晏琼池抱着枕头可怜兮兮地自荐枕席失败,只得去了别的房间。
但鱼阙没有兰息的抚慰,实在是睡不着,所幸半夜的时候,床的一侧就会长出来抱着枕头自荐枕席的家伙,她也别别扭扭的受用。
堪堪又养了几天,鱼阙终于稳定了下来。
蓬莱神宫里为她准备的衣裙都太可爱,习惯只穿灰蓝衣袍的鱼阙只随便捡了床架边上挂着的一件玄黑法袍穿上。
它有点儿眼熟,仔细看看,发现居然是她用来换蝉灵甲的晏琼池的黑色道袍,也是钩夫人的遗物之一。
如今她将长发全部梳上去只以鱼儿发簪固定,简单的白色中衣和黑色法袍衬得她脖颈修长,低头时有一瞬间居然肖像钩夫人。
她也不再需要修饰自己的额头来掩盖活人死相,幼龙的精元极大程度的弥补了她面相上的缺陷,于是她便长长的刘海梳了上去。
还是那样圆滚滚灵气葡萄似的眼睛,雪地朱果一样的唇。
但总归是消瘦了,那一点点的婴儿肥不见了,倒是叫晏琼池觉着鱼斗繁越发的该死。
她背了剑要离开蓬莱神宫,但是因为路痴地精的术法在神宫内部不起作用,只得任晏琼池牵了手一同离去。
一样流转的星河,不同于第一次走过时候的陌生,鱼阙是真的从神魂里感知到了莫名的熟悉感,仿佛自己就是该在其间来来回回的走过。
藏在星海下精美繁复的牌坊一座座升起,又一座座隐入黑暗。
在跨出最后一道门的瞬间,永夜的星河退散,面前是一片晴空万里。
鱼阙稍稍将脸向晏琼池旁边侧了侧,竟然是不习惯阳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