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个儿是为了一个叫“褚珠”的矿石而来,不料东西被人抢先拿下,心中自然愤恨,想前去讨要,实在不行交换也可以。
那会他要是知道自己的下场,铁定要把身上那件玄黑色的法衣给脱了,再扇他不成器的儿子几个大嘴巴,勒令这个不成器的东西不准开口。
去到人门前见了山河流云旗,才知道里头的是晏氏的家伙……原本他看在早年间和晏氏也有不少合作的份上,想出解决办法。
拿东西换嘛,就算是晏氏的人总不能不讲理到那种份上。
他确实很需要那个东西给自己婆娘救命,可没想到把儿子带去了,又引起了另外的祸端。
这糟心东西平时不受管教,目中无人,见老爹那样对人和气,心中不屑,又见堂中坐着的是个面貌昳丽的少年,脱口便是不该说的话。
他说——“这就是弑兄的晏氏少主么。”
诚然这句话轻得像是呼出的雾气,刚出口就散了。
原本面上还挂着和气的家伙仍然波澜不惊,但陡然变化的神色,看起来有点像阴冷的蛇。
他问了他们好几个问题。
都是关于风家的。
本来他们也没什么道德,卖主求荣对他们来说也不算数耻辱,卖了就卖了吧。
那家伙念在他们如此配合的份上还算得上温和。可一注意到他身上穿着的玄色的衣服,他脸色就不高兴了。
“这是仙林宫的某个弟子与老朽换取蝉灵甲所出的筹码。”
晏琼池了然,可面色依旧不善。
察觉到他不高兴,兰芳斋立马将衣服脱下来,双手奉上,“少主若是喜欢尽管拿去。”
“穿上。”
“啊?”
少年换上一副好心情的笑容,语气也慷慨起来:“老人家,你穿上吧。”
兰芳斋只得老老实实照做。
不料刚穿上,法衣便突然化为一条缠绕在他躯体上的白蛇,猩红的信子嘶嘶作响。
他此时是结结实实被吓到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蛇信子不住地求饶。
“少主饶命,这、这是什么?”
“只是普通的毒蛇而已。”
晏琼池说,“既然你喜欢那件衣服,想必也会喜欢它,那不如永远穿着吧,不准脱下。”
“我我我……少主你饶过小老儿罢。”
“不要。”
少年说,又想到了什么似的:
“你们这么容易被策反,让我很是担心啊。这样吧,谁胆敢背叛我,就——”
他陡然拉长的尾音里,在场的所有人无一不痛苦的捂着喉咙,舌头好似被人拽着拉出来,化为了一条赤红的小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