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洲那群人向来喜欢站队,眼下不过是在隔岸观火,他们愿意看着就看着吧。”
少年剪了一朵花形饱满的萸织,问:
“这朵花如何?”
“自然是极好的。”
“我也觉得。”
少年点点头,将手里的萸织放在一旁侍从托着托盘中,“花开得真好,对吧?”
“是。”
“如今九枢塔坍塌,七脉仙门既要和天下宗门联结,肃清蔓延在六洲的魔气,又一面要提防随时可能会冲破封印的魔洲,还得小心随时会背刺盟友的妖洲。”
少年叹气,“实在不容易。”
“是。”
他笑笑,“魔洲被困二百年,人世又不太平,早就怒火满腔,诸位要如何应对?啊,真是苦恼,东洲即便有曲海大阵,不知道能撑多久呢?”
鱼阙到达盖花亭时,看见的便是穿着黑衣的晏琼池在庭中颇有雅致地在剪花。
大簇大簇的花拥挤在花圃里,开得热烈。
可顺着栅栏底下簇拥的草叶缝隙看去,能看到骇人的景象——看起来蓬勃朝气的花的根茎居然是从死人的嘴里长出来的!
他们都是斗争失败的异己。
失败者没有价值,于是被埋在地下,花从他们的喉管里向上茁壮生长。
吸收了修为的花开得如此灿烂。
晏琼池的心情看起来很好。
他在修剪花枝,垂在腰间的马尾随着动作轻微晃动,有侍从捧着托盘,接住他剪裁下来的花。
这些花最后会出现在她房间里。
它们曾经都是修士的一部分……被当做装饰摆在她的房内。
燕栖呢?
虽然两个人对立,早就没剩啥情谊,但一想到她最后会变成一滩培养蘑菇的脓水。
鱼阙觉得恶心。
“早上好。”
晏琼池听到脚步声,头也没回,语气蛮愉快的,仍然在挑选开得饱满的花:
“终于醒来了,你睡了好久。”
先前说话的下属退去。
鱼阙不做声。
没有听到她回应,晏琼池这才回头,看向月洞门旁站着的鱼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