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坐在他右手边喝茶的这位正是即将走马上任的内阁三辅杨博扬蒲州。
杨博放下茶盏笑道:“谢过兴化公关心,犬子已经赁了一个二进的小院!”
吴兴邦皱眉道:“按理说,阁臣都是要在花园胡同住下的,这样也方便值阁,要不要我找人帮你在这租个院子,你我也好长相往来!”
杨博摆了摆手道:“谢过兴化公,不过还是算了,我这个人,散漫惯了,天天被这么多官员堵着,做事容易分神!”
吴兴邦哈哈一笑,便将这话题揭过不谈。
这时,他看到管家在阶下等着回话,吴兴邦道:“何事?”
吴府的管家便将刚刚花园胡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完后,在座的四人神色各异。
张从云脸上没有一丝波动,好像徐家跟自己没有丁点关系似的。
张文奎的脸上露出激赏之色,显然是对徐鹤的做法很是赞同。
杨博脸上则是露出了意味莫名的笑容,好似对徐鹤这个人非常感兴趣似的。
只有吴兴邦最为直接,哈哈大笑道:“没想到状元公竟然是个急公好义之人!难得难得!”
四个人中,吴兴邦是对徐鹤此举最为赞赏的人。
不过,他人听来却琢磨出他话里一丝不悦来。
杨博是什么人?能被晋党推举为头领的人,脑子自然活络。
徐鹤是他吴兴邦的学生,吴兴邦是徐鹤会试的座师。
他称呼徐鹤为“状元公”,看似亲切,但哪有老师这么称呼自己学生的?
杨博只从这个称呼里就听出了吴兴邦内心的不满。
不过想想也是,这段时间,据晋省的京官写信告知,这吴兴邦彻底跟秦砚撕破了脸,不仅大肆鼓动学生弹劾秦砚,甚至自己还下场写了几篇不阴不阳的奏本,话里话外,没有指向秦砚,但里面涉及的事主,无一不是跟秦家有勾连的人。
杨博心里冷笑,吴兴邦真是“表面君子”,跟这样的人打交道,倒不如跟徐鹤这小子打交道了,好歹,这徐鹤徐亮声不是那种落井下石之辈。
……
而不久后的宫中,陈洪跪在榻前,将花园胡同发生的一幕,也是原原本本说给至正帝听了。
至正帝听完挥了挥手,让陈洪下去。
半晌后,他才开口对王吉道:“王吉,这件事,你怎么看?”
王吉犹豫片刻,还是没敢说话,只推脱道:“老奴的目光,只有陛下面前这三尺的天,宫外的事情,老奴说不好!”
至正帝索然无味地轻轻“哼”了一声,接着似乎是自言自语一般说道:“这家伙倒不是个心狠的!”
说完,他对王吉道:“去,叫蜀王趁着徐鹤在京,多多请教点学问,别没事总呆在府中,读书读的都是闭门造车。”
王吉一边答应,一边百思不得其解,皇上让蜀王去找徐鹤读书,却又不让他正式拜徐鹤为师傅。
这到底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