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到了县衙,门房见到他这位县尊新收的学生自然客气无比,但不巧的是,今天李县令跟谢鲲出城去了,门房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于是徐鹤将东西放下,又打听起胡县丞的消息。
巧的是胡县丞正好在西花厅跟手下攒典商量公务。
等徐鹤到了西花厅后,果然胡县丞正在对攒典交代事情,见到徐鹤后他笑着点了点头示意徐鹤稍坐。
不一会儿,攒典退下,胡县丞笑道:“小石公最近身体可好?”
徐鹤听他先问徐嵩,便知道这人是官场的老油子了。
县丞除了协助县令处理公务,还是县衙很多事务的具体执行者。
县令大多是进士官,讲究个体面,不太跟各乡各族的人打交道。
但县丞就不同了,他们大多是举人、恩贡考取除授官职,所以天生没有进士官那么拽,他们非常重视跟县内的士绅打好关系,不然再小的命令也没人执行。
胡县丞不问别的,先问徐嵩,这就是他为官的技巧。
当然,这也说明这白白胖胖的县丞大人是个人精,跟他说话不用绕圈圈。
徐鹤笑道:“大伯身体尚可!谢县丞大人关心。”
说完,他将手里的竹筒双手递给胡县丞:“胡大人几次回护,学生铭记于心,大伯多次教导我,为人要知恩图报,正好手里有些吃用的物什,给大人您送些过来,还请大人笑纳!”
胡县丞还以为徐鹤是买了筒酒,笑眯眯地接过。
谁知入手后感觉重量不对,等他打开塞子后发现,竟然是满满一竹筒的白糖。
“这……”胡县丞有些吃惊。
这一个竹筒,外面看着不起眼,但白糖是个金贵玩意儿,这一筒外面就要卖五两银子左右。
大魏朝官员俸禄少得可怜,徐鹤这小小一筒白糖,折色大概能抵上县丞两个月的俸禄。
当然,大魏朝的官也不是靠俸禄过日子,真要靠俸禄养活一家老小,再搞点人际应酬早饿死了。
但即使这样,胡县丞还是很惊讶徐鹤的手笔:“你这是?”
徐鹤知道这时候要是说些冠冕堂皇的话,反而让人瞧不起,于是大大方方承认:“其实学生还有件事想在胡大人这打听打听!”
果然,胡县丞见徐鹤没有七扯八扯那些送礼的废话,觉得他这人还挺实在,于是笑眯眯地将竹筒放在一边问道:“你有什么事,找县尊大人打听不是更好?他可是你老师啊!”
徐鹤体制内混过的,遇到刚刚胡县丞这种话当然知道避坑:“老师新来,在县里尚且需要倚重大人,与其绕个弯,还不如直接来找您!”
胡县丞哈哈大笑:“说吧,什么事儿?”
于是徐鹤将钱继祖家的事情说了出来。
胡县丞闻言叹了口气道:“老钱自己不来,这是对我有意见了呀!”
徐鹤怎么能让他误会,于是笑道:“大人误会了,其实钱家害怕再找到您,让您这为难,所以知道我经常出入县衙,便托学生来您这问问情况!”
胡县丞点了点头,皱眉道:“驿站这块地包席钱确实由我开支!这些年一直都是钱掌柜那做得好好的,我也不想换人,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