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行穿过戚延身侧,温夏急促地提着裙摆想快些消失。
而这一声无异于静夜惊雷。
戚延如遭雷击,赫然眯起眼眸,僵立原地。
臣妾?
他不会不知道能在青州地界上自称臣妾的人是谁。
他只是万万想不到。
万万想不到方才脑中闪过的那双童真眼眸,竟真的会是面前这一双盈盈杏眼。
万万想不到那股莫名亲切之感并不莫名。
甚至万万想不到,从不为皮囊动心的他,会在终于看上一副皮囊后,发现这个人竟然是他的皇后,他明明要厌恶的人。
眼前月貌花容,皆与记忆中稚嫩可爱的脸融为一人。
记忆汹涌袭上脑海。
少年与女童,东宫与太子妃,被父皇母后罚跪的雨天,陪在他身边同他一起淋雨的矮小稚嫩身影,一双小肉手捧着的绣帕里的鸡爪……
戚延安静极了,一动不动,连死死攥疼的手掌都忘记松开,**般握紧。
这阒然的无声里,晚风狂啸而过。
仿佛过去漫长时间,但却只是短促瞬间。他终于僵硬地转身望去,她正在离去,身影疾步穿过曲廊。
月下白衣,她似误入了花园的蝶,裙袂翩跹如蝶羽,在逃离这场不属于他们的风月。
戚延紧紧望着她的失措,她错乱的脚步,她花容失色的惊慌脆弱。
僵硬地松开手,他死死转着手上扳指。
喉结滚动,戚延终于嘶哑出声:“站住。”
廊中纤弱的身影猝然停了。
她扶着柱,面对他却未敢抬头,无声地僵立。胸口上下起伏,带起细细碎碎的气喘声。
戚延一步步走向她纤细的身影。
修长挺拔的身躯停在她身前。
月光拉长他宽肩卓立的影子,将她密密罩在这阴影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