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赵老婆子稳得住,起身把赵姨娘身上不妥当的地方都整理了,末了拍着赵姨娘的后背,细心安抚了好大一会儿,这才换了赵姨娘的脸色正常起来。
赵老婆子担心赵姨娘露馅,心里也暗暗叫苦,不该掺和进这件事里。
若是贾政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依着贾史氏的手段,他们老赵家这一家,可算是活到头了!
赵老婆子不放心赵姨娘,硬生生的陪着吃过了晚饭,这才提心吊胆的回了自家小院。庆幸的是,直到掌灯后,也没有听见府里传出什么风声,特别是梨香院那个方向,静悄悄的像是根本就没有人居住一样。
赵老婆子放了心,想着从前听到的,贾政喝酒一喝就是到半夜的传闻,估摸着小厮们现在应该是还没有发现问题呢。也可能是贾政自己醒来了,觉得做了一场春梦,风过无痕罢了。
抱着这种侥幸,赵姨娘和赵家人怀着忐忑睡着了,可第二日还没有用早饭,就被一个消息砸晕了头:贾政贾二老爷,瘫了!
原是贾政素日里喝酒成瘾,而且不许人轻易进去打扰的,故此那两个服侍的小厮们,见他不喊不叫的,也不敢进去,只以为贾政是睡着了。
结果第二天一大早,不见贾政起来上衙,两个小厮这才装着胆子进去瞧了瞧。却见贾政躺在地上,浑身都冻得冰凉刺骨,面色青白交加,一看就不对劲儿。
两人唬的不行,手忙脚乱的扶了贾政去**躺着,这才焦急的开始商量对策。最后二人决定统一口径,只说昨晚二老爷喝酒喝到天快亮,他们服侍了二老爷洗漱后,便自行下去休息了,今日早上才发现不对的。
总之,必须把自己玩忽职守的责任给推了,也不能让人知道贾政在地上躺了一夜的事情。
随即一个留下来给他擦洗,一个却忙不迭的跑去了荣庆堂,找贾史氏请太医去了。
贾史氏哭的险些晕过去,一迭声的吩咐丫鬟去请太医,自己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就要去梨香院。邢夫人和王熙凤、李纨等几个对视一眼,留了迎春看着两个妹妹,三人也跟了上去。
贾政这时候已经被擦洗干净,换了衣服躺在**了,青白的脸色被棉被一暖,倒也恢复了几丝红晕,只满身的酒气是散不去的。
贾史氏坐在贾政床边,看他满脸颓然,闭眼不醒的样子,忍不住哀哀的痛哭起来:“我的儿啊,你这是要剜了你老娘的心呐。珠儿已经去了,连你也要让我老婆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邢夫人和王熙凤毕竟是隔房的女眷,这会子也只在屏风外候着,听着贾史氏哭的哀痛。
李纨却是儿媳妇,只能跟了进去,拿着帕子低声劝慰贾史氏:“老祖宗莫急,许是昨晚老爷高兴,故此不小心喝多了睡过去,这也是有的。咱们先不要乱了阵脚,等待会子太医到了,好生请了脉再说,或许不是什么大事呢。”
贾史氏也不敢相信会出什么大事,贾政这半年多来,日日酗酒为生,她心里虽然着急,却不是太过担心。盖因当年贾瑚和张氏去后,自己又把荣禧堂给了二房住,贾赦也曾经这么喝了有一年多的,如今不也好好的,日日搂着小老婆逍遥快活呢。
故此贾史氏也就收了哭声,开始盘问贾政的贴身小厮,昨儿可曾发生过什么事情。
只是两个小厮打死不认,只说他们时时隔着窗户看的,不过二老爷只一心喝酒,见着他们俩心情就不好,故此不敢进屋打扰。直到丑时将至,二老爷这才醉的睡了过去,他们俩服侍着洗漱了之后,就把二爷放在**了。
还是今儿早上想着要上衙,这才壮着胆子进来喊人的,谁知道怎么都喊不醒,故此才慌了神去请了老太太的示下。
贾史氏百般询问,奈何那两人怕死的紧,咬紧了牙关只说是喝醉了的。
正在这时候,外头丫鬟来报,说是王太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