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儿!”瑞世子按住儿子的肩膀,“老夏看着你长大,你怎么为了个外人,这么骂他。”
“骂他都是轻的!”唐慎钰气得浑身发抖,他深呼吸了口,平复了下情绪,冷声问瑞世子,“告诉我裴肆的身世,他一定有把柄攥在你父子手里。”
“这……”瑞世子笑道:“他就是王爷收养的孤儿。”
“老逆贼会如此放心一个孤儿?”唐慎钰心思敏锐,“他有没有家人?是谁?如果你不说,我会去查,爬着也要去查。”
瑞世子无奈叹了口气,“他母亲是王爷的徐妃。”
“徐妃?”唐慎钰绞尽脑汁回忆。“徐妃不是信阳伯的庶女么,我记得她有个女儿,刚刚出嫁。徐氏也算名门了,我从没听说过徐家女是二嫁给老逆贼的,而且徐家会让外孙冒险进京当探子?忍心让他做阉人?徐妃到底什么来历!”
“你还真聪慧。”瑞世子尴尬笑道:“那徐妃原本是秦淮河上的名妓,当初你四叔死后,王爷痛苦之下南游散心,叫了些妓。女弹琴唱曲儿。意外发现那妓。女的孩子相貌甚好,也与他极投缘,便暗中收为义子。后来王爷给孩子母亲弄了个差不多的身份,收入府中为侍妾,前几年抬为侧妃。”
“哦,那就是有裴肆的把柄了。”唐慎钰狞笑,直接吩咐瑞世子,“请你开口施压,让裴肆释放公主!”
瑞世子苦笑:“之前裴肆将你囚禁折磨,爹爹曾一次次飞鸽传书让他放人,他犹豫不放,但看在我曾救他的面上,没有杀你。钰儿啊,现在这时候,我这张老脸怕是卖不动,他不一定会听我的。”
“绍祖!”唐慎钰喝道:“收拾东西,绑架徐妃母女!”
瑞世子忙摆手,“好好好,我这就写信!”他忙搂住儿子,柔声道:“但你得答应我,好好养伤啊。”
唐慎钰剜了眼瑞世子。
不用你说,我也会!
阿愿,我不知道赵宗瑞有没有骗我,但如果你真的失忆了,忘了我也没关系,请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对付裴肆这种人,不能硬着来,我相信聪明如你,定可以应付得来!
咱们一定会见面,等我!
……
……
长安,蒹葭阁
殿里点了好闻的百媚香。
春愿刚沐浴罢,穿着身芍药粉色的寝衣,屋里热,她的头发已经半干了,用丝带绑在身后。
此时,春愿坐在床边,正在缝制衣服。这和前些天心血**的爬上房顶喝酒不一样,是最近她又做梦了。梦中,那个马奴高大的身影清晰了些,这次那个男人居然说话了,他坐在石头上,语气哀伤而绝望,说:“我腿好疼,站不起来了。”
她拼命朝那个黑影跑,朝他大喊:“那你不来蒹葭阁找我了么?我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地方!”
男人对她说:“我当然会来,咱们上次只拜了个天地,还差两拜哩。”
春愿记住了男人在梦中说的话。
她今早上偷偷拆了两床大红色绣鸳鸯锦被,打算用这两块布,做件衣裳。
“我们还有两拜呢。”春愿喃喃自语,她飞速地缝合喜服,希望今晚还能梦见那个马奴,对他说:你瞧,我身上的鞭伤都好了,你的腿上也一定能好。你若是不来蒹葭阁找我,那我就出去找你,那个白毛怪答应了,会让我出去的。
正在此时,外头传来脚步声。
春愿忙将手里的衣裳往床底下藏,也就在这时,她感觉窗子那边不对劲儿,抬眼望去,发现外头似乎站了个人,那人把窗子推开条缝,正一声不吭地往里看,冷漠阴森的眼珠子甚是骇人。
春愿吓得头皮发麻,心砰砰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