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途归接着,盯着喝空了的杯子,蹙眉。
他是没有听明白夏谦这句话的意思。
什么都放下了,是在向他表达,他今日来了也白来吗?以前的事,爹已经不会再去关注了?
夏途归拧着眉头将杯子放下,抬头看了一眼王芬玉。
王芬玉翻了翻白眼,想着二舅杂就这么笨呢。
哎。
外公这意思不是很明显了吗?
什么都放下了,那也就是什么都不在意了,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他会都听,也会都不听。
夏途归原本是很想跟夏谦说聂北出来了,可听了夏谦这话,他又犹豫了,他想着爹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要是再打扰他,岂非不孝?
夏途归闷闷地坐在那里,想着是走呢,还是留下来吃顿饭。
琢磨了半天,还没琢磨出决定,夏谦开口了,他不耐:“怎么哑巴了,说呀。”
夏途归一愣:“啊?”
夏谦惆怅地看着他,心里叹道:我怎么会生出这么笨的儿子。
夏谦没好气:“你大老远跑来,不是找爹说事儿的?”
夏途归:“是有事要跟爹说。”
夏谦:“那说呀。”
夏途归显然一愣,却立马就重新摆了个姿势,精神一振,说道:“爹,聂北出来了。”
聂北二字听在夏谦耳里,有那么一刻恍惚,他上了年岁的混沌眼睛原本盯在夏途归的身上,他看到夏途归穿的是官袍,想着他定然是急冲冲来的,连衣服都不知道换,他这个儿子就是性子急,一点儿都不像他,完全遗传了他娘,好在,他娘虽然性子急,却总是会急在最关键的事情上,所以,儿子这回急冲冲的来,要与他说的事情,在他看来,可能也很关键,或许,很重要,但是,在我心里,却不一定重要,也不一定关键。
这样的想法还没有完全展露完,就听到了儿子嘴里吐出了一个词:聂北。
夏谦慢慢的把视线从夏途归的衣服上抽开,看向夏途归的脸,又问一遍:“你刚说谁?”
夏途归道:“聂北。”
夏谦这回确定自己没听错了,他好一会儿没说话,目光掠向屋檐下那一排错落有致的风铃,看它们被风轻轻的吹,又被风轻轻的**,然后奏出美妙的音符,它们的美,掌握在风的手中,没有风,它们就只是一个摆设,曾经的太后,就是这样的风,而他,就是那个风铃。
夏谦收回目光,十分平静的给了一个字:“哦。”
夏途归:“爹你这反应太平淡了吧?”
夏谦:“你想让爹多激动?”
夏途归:“儿子很激动呀。”
夏谦笑了一下,混沌老烛的眼睛却幽沉了下来:“太后的死,已经让爹把所有情绪都用完了,爹觉得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神都能死,何况凡人呢?聂北又没死,早晚会出来,这有什么可激动可稀奇的。”
夏途归佩服:“果然爹就是爹。”
夏谦没应话。